,陪伴若卉已经变成她生活中全部的重心。
甚至成为她生活的理由。
现在,天地茫茫,她已经不知投奔何处。
她们原是相互依靠的两个人,如今,她只剩下了空洞的生命,但,她扔是要活下去。
为了若卉没有办法完成的生命。
麦妮卡开始收拾衣柜,柜中的服装轻如羽毛,若卉惯用的香气也依旧扑鼻……她忍着忍着,泪还是沿脸颊滚滚而落……
月亮到中天时,霍绍峰赶来了。
黑暗中,海涛声阵阵传来。遥远处,他见到了琴庐的灯光。
那温馨的光芒,使他精神一振,她在等待他,是吗?他加足了马力,浓重的雾气,却漂浮了过来……一时之间,令人不知是喜是忧。
霍绍峰把车朝草坪旁一停,就奔进了琴庐。
站在树下的陈泰川惊呆了,他怎么会知道的?若卉一再交待过要瞒住他,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功败垂成,恐怕九泉下的若卉也要哭着埋怨他办事不力呢!
霍绍峰一冲进屋,就碰着恰好迎面而来的麦妮卡,没想到麦妮卡一见到他就仿佛见到鬼似的,手上的东西哗地一下洒了一地。
“若卉呢!”他焦急而兴奋地抓住了麦妮卡的手腕子,咦!奇怪,女铁人的眼圈怎么会是红的?她会哭?简直是天大是笑话,活像云岗石像也会掉泪般稀奇。
麦妮卡不说话,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且回头就跑。
霍绍峰这下疑心大起,也顾不得这么多,拔腿就追,可是,麦妮卡一直哭着跑出了后门。
当他追出后门时,他看见了一样东西,矗立在月光的树荫下。霍绍峰傻了,那是什么?是墓碑吗?他突然对那可疑的物体敬畏起来,不敢移动分毫,唯恐亵渎了它。
可是,麦妮卡悲哀的哭声再度传到他的耳膜中时,他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那种明白。
那个墓碑是谁的?他困难地移动着脚步,如游魂野鬼般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他走得是那么慢,唯恐会惊扰到什么似的。
他终于走到了石塔的面前,像小学生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碑上的字:
——爱女阮氏若卉之墓——
他发现自己的阅读能力很差劲,他竟然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月光太亮了,天啊!为什么亮得那样刺眼?为什么?
他一个踉跄往后退,但脚步宛如踩到厚厚的云层般虚浮无力…….
他跌坐在地上,然后听到了哭声,
谁在哭?不要哭,请你不要哭!会把人的心哭碎的……霍绍峰的脸向四周无意识地张望,他只看见了惨白又阴森的月亮,在那儿发亮。
他凄厉的哭声震醒了栖息在树上的野鸟,纷纷拍着翅膀,向着黑夜的天空飞去。
没有了!
若卉没有了!是不是?他仆跌在地上,大地的湿润寒凉的气息源源喷出。他哭着哭着,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把脸颊贴在那儿,死了般地接受大地的安慰。
陈泰川走到马国道的身边。紧握住他的手,舅舅已经失去了女儿,现在,他应该近点他该尽的义务。是的,舅舅没有儿子,可是,自己爱他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外甥的那一份……
“舅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情,手中的温热也传达到马国道的掌心中。
马国道抬起头,神情木然,目光呆滞。
陈泰川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舅舅,那个人来了,他来看若卉了。”
霍绍峰躺在地上,看见一双脚……他睁开眼,只见一双强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将另一只手交给了他……
“现在,你们该相互认识了!”陈泰川轻轻地说,泪湿了眼眶也滴湿了衣服。
麦妮卡把琴庐的客厅收拾好。
三个男人要坐在这儿谈话。
霍绍峰和马国道不是第一天认识,因为那次父亲骗婚一直都没再见过他,而那天陈泰川没有在家,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虽然才认识不久,在感觉上,因为他是若卉的父亲,虽然自己对黑道也恨,但是为了若卉,他也会忍耐的。
因为他们中最亲爱的那个人已经过世了。
然而,她的爱还长留人间。
霍绍峰经过了过度的刺激,模样憔悴得狼狈不堪,马国道的情形也并不见得比他好多少。
幸好爱会使人受伤,也同样令人振作。
三个人落座后,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围是一片沉默,只是沉默中另有中微妙的情怀在流动。
马国道先开的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多!”霍绍峰激动的情绪才稍有平复,又微微硬咽起来,那样好那样美的时光啊!却有一半是在误解中、猜忌中度过了。他该死,是不是?他恨透了自己的思想的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