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笑死,她还煞费苦心地东藏西藏。
即使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叶染回家的时候还是一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样子,就算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自己出害羞了起来。
柯以勋下班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被装饰得好像要过耶诞节,连二楼栏杆上都垂着各种饰物,花俏又华丽,一看就是叶染的风格。
他闷笑了几声,她还故意不出来迎接他,搞神秘。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飞快地想了一下。
灯突然都熄了,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叶染捧着点了二十八根蜡烛的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从厨房里走出来,摇曳的烛火映衬着她粉嫩的小脸越发娇俏,她还戴了顶生日帽,显得更加幼稚。
她捏紧蛋糕托盘的边缘,刚才手忙脚乱的,手指还被蜡油烫了几下,他要是只有三岁就好了,她就不用急得要在他发现之前点亮这么多根蜡烛。
他从烛火里看着她笑,眼睛随着蜡烛的光闪烁着像星星一样亮的光点,她一边看路,一边贪恋地望着他好看的笑脸,显得有些慌乱和仓促。
“生日快乐,柯以勋!”终于走到他面前,她暗暗松了口气,真怕绊到脚,把蛋糕摔在地上。她笑得眼睛弯弯的,捧高手里的蛋糕。“许个愿吧。”
他看着蛋糕没动。
她保持笑容,维持同样的姿势,有点奇怪,他该不会是太感动了吧?可是……他刚才的笑脸呢?为什么绷起脸来了?
不会是看见自己已经二十八岁,感叹岁月匆匆吧?也不像啊!
他一一不高兴了,她终于察觉到他心情的转变。
她的手有点酸,细细的蜡烛燃烧得很快。“柯以勋……”她轻轻叫了他一声,忍不住催促。“许愿,吹蜡烛啊!”
他还是没表情地看着蛋糕,上边写着:勋勋,生日快乐。
勋勋……那回忆太甜美,让他不忍想起。
曾经那个调皮地为他做了“满月蛋糕”的女人,现在离他而去。
他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心痛楚的缩成一团。
就在这栋房子里,每次听见轻盈的脚步声,他的心都会了阵欣喜,他以为她会从二楼跑下来,撒娇地瞪着他,喊他名字。
他又想起无心在厨房里看见那个恶作剧蛋糕的时候,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如果现在他暴喝一声“戴辰辰”,她会不会像受了惊的小鸟一样,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不明所以地趴在二楼栏杆上俯视着他?
他忍不住慢慢抬头,看着她曾经出现的栏杆后面的走廊。
有一根蜡烛已经燃烧到尾端,即将熄灭,叶染盯着那黯淡下去的火光着急起来,“柯以勋,快许愿!蜡烛要熄了!”她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她特别看重每年生日的许愿,好像是老天爷特别给的优待,他再不快一点,就要错过一年才一次的愿望了。
“柯以勋!柯以勋!”她急得差点没跺脚,连声催促。
柯以勋被她催得十分烦躁,冲动地一挥手,整个蛋糕被甩落在地上,叶染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双手维持着捧蛋糕的姿势。
蜡烛几乎都熄灭了,只剩格外顽强的一、两根,她在几乎没亮度的微弱光线里,愣愣地抬眼看他,他的眉皱得好紧。
他一转身,最后的烛火也熄灭了,她听见门重重地一响,他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但她终于想到要开灯,明亮的灯光和周围欢乐的布置,让那残败的蛋糕显得更加凄凉。
她站在那片狼籍一旁,一遍一遍地回想,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到底哪里惹他生气?是因为她一直催他?还是……她想不出来。
缓慢而沉默地拿了纸巾和打扫用具,她蹲在地上收拾擦拭着,眼泪慢慢滴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用纸巾去擦,变成潮湿的一片水雾。
拆除装饰所花的时间,比布置时多了一倍,因为她动作很慢,把那些她精挑细选的饰物装进黑色垃圾袋的时候,她的心抽痛不已,原本……她想把它们一直挂到她自己过生日那天。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一周以后就是她的生日。
关着灯,她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她不想去分辨最疼的是哪一处,那会让原本已经够剧烈的痛楚,更加难以忍受。
夜已经很深了,他还没回来。
她很累,但睡不着,她趴在枕头上,无意识地压住枕头下她本来想穿给他看的性感内衣。
她听见他车子的引擎熄火声,然后他进了屋子。
她用力地闭上眼,其实没必要,房间那么黑,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上楼的脚步很缓慢,进了卧室还特地放轻了些。
他没去洗澡,直接躺到她身后的床上,她闻见了他身上的酒味。
“对不起。”他说,声音低沉。
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但她没动,没出声。
他的道歉除了让她更难过,没有其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