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罗盘被堵住了,是个很娇小甜美的女孩子,对方控诉着:“罗盘,你食言,会变成猪八戒的。”
罗盘怔然,“啊?什么?”
果然,他大少爷全没放在心上,丁叮气得直跺脚,“上次你明明答应要接受我的采访的。”
罗盘记起来,他十分不好意思,“抱歉。”
丁叮有些错愣,这大少爷竟一点架子都没有。
不过罗盘对所谓的采访兴趣实在不大,他笑着说:“不如你将问题整理一下给我,然后我回答了之后给你。”
丁叮红着脸说:“那叫采访吗?”
罗盘喃喃说:“以前这样也行得通的啊!”
丁叮说:“不管,反正你答应了我的,你是男孩子,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罗盘只好说:“那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丁叮看了看教室其他伸长耳朵的人,“这里?”
“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丁叮眉开眼笑,“就知道你最好了。”
刚走进咖啡店,丁叮眼尖,拉着罗盘坐在一个角落里,罗盘奇怪地四处观望着,丁叮一把按下他的头,“笨蛋,不要到处看,被发现了就不好玩了。”
罗盘被拍得满头星星直转,只本能地点点头,示意她放开他。
丁叮低下头,一副做贼的样子,“那里,你看是不是你们外联部的黎舞?听说你之前是和她一起搭档去拉赞助。”
罗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坐在里间的果然是黎舞,她对面是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岁,西装笔挺,眉目极深。
丁叮忙拿起她的笔记本,罗盘错愣,“你做什么?”
“记日志。”
罗盘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深幽,丁叮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抬起头来,却见罗盘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丁叮笑着解释:“作为一个专业的新闻人,我需要时刻有对新闻的敏锐度,而本小姐刚好就有挖新闻的潜质,呵呵。”
罗盘继续看着坐在阴暗处的黎舞,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眉头紧紧皱着,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对面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麻色信封推到她面前,黎舞咬了咬唇,然后将信封紧紧地握在手里,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指骨在微微颤抖着。
丁叮低着声音说:“我猜那信封里一定是钱。”
罗盘满脸诧异地看着她。
丁叮十分得意,继续她的推测:“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一笔钱,你瞧,故事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罗盘不是傻子,他的脸微微发白,“你不要瞎说。”
丁叮轻哼:“不信?”丁叮翻着她的笔记本,“啊,找到了。”她将笔记本面向罗盘,上面写着,“黎舞,无父,无母,和弟弟相依为命。”
丁叮继续推理:“黎舞也不过一个高中生,出去打工人家都不一定会收的,那她哪来的钱维持他们姐弟的生活?现在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们看到的,她一定是和这个老男人在一起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平常,我遇到很多起的。”
罗盘的眉头紧紧皱着,他想到那收拾得干净温馨的家,他想到笑得温暖如春的黎舞,他想到人如其名的夏凉,他想到那次舞会上她眼中的排斥,他想到酒吧里她淡漠疏离的笑容,他想到她说:“就是因为灰姑娘有华丽的衣服,美丽的玻璃鞋,这些点缀了灰姑娘的美丽,如果灰姑娘没有这些,那么不再美丽的灰姑娘凭借什么让王子对他一见钟情?”
……
“哗——”罗盘忽地站起身。
丁叮急得直拉他的袖子,“你干什么啊?”
那边桌子旁的黎舞已经看到他,顿时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罗盘固执地走过去,“小舞,他是谁?”
黎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焦头烂额的女孩子,只觉得一颗心顿时沉到几千米深的海底,冷暖自知。
她站起身来,对对面的男人轻轻点头,“我先走了。”
那男人脸上微微错愣,也点了点头。
黎舞快步向外走出去,罗盘忙跟上,“小舞——”
一旁的丁叮脸上也一阵尴尬,也恨恨地追了出去,她出门的时候正值绿灯,而黎舞和罗盘正站在公路分道的正中间,虽然没有危险,但动弹不得。
罗盘拉着黎舞的手腕,“小舞——”
黎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那凶狠的视线化成绵绵细针,刺入他的胸口,他喃喃叫着:“小舞——”
黎舞用力甩开他的手,手中的信封脱离而出,片片粉蝶飘散而下,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得几乎透明,黎舞忙蹲下身子,低着头捡起那一张张的钞票,眼泪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打湿了她的膝盖。
罗盘低垂着眼帘看着地上的黎舞,阳光再怎样明媚,都照不到他脸上的阴霾。
时间仿佛一直在静止,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一秒两秒,时间有在流逝吗?如果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