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秘的借条
告别小野后的第二天晚上,不,深夜了,黄杏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心里闷得慌,想出去玩一天,散散心。
我想这不像黄杏的风格啊。她从来没有在深夜用电话骚扰过我呢。我有些惊疑不定,说,明天是星期四啊,你不上班啊?
她说我们采访也是上班啊,星期四景点人少,清静。
我问还有谁?她说没有了,就我们两个。我听了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我问她,这冰天雪地的,你有什么好地方?她说美容县有一个叫湖中岛的度假村,不错的,石头屋里烧壁炉,蛮暖和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以前都是我主动约她,求她,她还要摆摆架子,不肯轻易就范。最近有半年不碰她了,她反而主动来约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租了辆车,直奔美容县的湖中岛。路上,我问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说秋天的时候,和报社的人一起去玩过。
出租车一直开到湖边停下。我看见湖面很大,三面环山,湖边的水面结了冰,上面有厚厚的积雪,像是围着湖面的一圈白色的花边。湖中央波光鳞鳞,清澈如镜,早有一只小船划开镜面向我们悠悠驶来……
黄杏解释说,入岛必须坐船,别无他路。
坐上船,仔细一看,发现湖中岛并非位于湖中央,而是一座半岛,岛上的楼台石屋时隐时现。
上岛后,我们在四面环湖的竹楼上喝茶。大面积的玻璃墙为我们挡住了寒风,透进了温暖的阳光。我们不时走出竹楼,来到走廊上,让湖面的寒风在脸上割上几刀,有一种疼得发麻的畅快……
午饭也是在竹楼上吃的。鱼和虾都是湖中特产,还有野兔,野鸭之类的野味,喝着名为“山宝”的药酒,渐渐地,两个人的脸都红了,怀里似揣着一只跃跃欲试的野兔……
于是我们即时放下酒杯,去林中石屋休息。
石屋里的壁炉烧得正旺,室内温暖如春。我们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一起,发现双方的脸孔滚烫,如同一块烧红的木炭,而双手却是那么冰凉——甚至直到激情过后,双手依然没有回暖的意思,一碰到对方的身体,必定会引来一声惊叫……
石屋内还设有网状吊床,它激起了我们对游戏的进一步想象。黄杏戏称我们是一对野人。后来野人终于感到累了,便相拥在床上睡了一觉——身上只盖着一床薄薄的线毯,直到我们感觉身体有些发冷才蓦然醒来——原来是壁炉的火奄奄一息了……
正好也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随着屋内温度的下降,我们一件件地往身上加衣服。临走前,我依依不舍地赖在吊床上,让黄杏像摇篮似的晃我。
我发现黄杏脸上的红晕越发鲜艳了。
她从坤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羞赧地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
我故意问,看出什么来了?
去。她掐了我一下,说,你脸上也很可疑呢。
我拿过她的镜子照了照,果然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我们于是决定再等一会儿,喝点茶,消消火。
——钟山,有件事我不该在这里说的,黄杏手扶着吊床,垂着眼睑说,我不想煞风景。
没关系,你说吧,我扛得住。我半开玩笑地说。
我只是觉得,小欣太可怜了。不能想,又不能不想,弄得自己头昏脑胀,睡不着觉,眼睛一闭就做恶梦,幸好刚才睡了个把小时,还蛮实在的……
我握住她的手,抚摸着,轻轻说了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张借条,我找到了。她依然一动不动地垂着眼睑:确实是一张借条。
……?
我看啊,你分批把钱还给她算了。她嗫嚅着说。
你说什么呢,什么借条啊。我语气变得冷冷的,充满了不快。
黄杏也不说话,而是低头从坤包里翻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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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条
今借到谢野人民币壹拾万元整。两年内归还。
借款人:钟山20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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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此一举。我对着手上的纸条说。当时小野没要求我写这个借条,我写了,小野也没有要。这玩艺儿本来就是多余的,不该存在的。你说是吧?
说罢,我将借条轻轻地撕碎,撒在了吊床上。
黄杏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脸上胀得通红。那是和刚才性质完全不一样的红。
真没想到,你会这个样子。她说。
黄杏生气地转过身,收拾东西,且不再理我。
我怏怏地从吊床上下来,套上外套,穿好鞋,默默地站在石屋门里等她。
你先出去吧,她头也不抬地说,我还要补个妆。
好的。
……
这次湖中岛之行可以说是不欢而散。黄杏前后判若两人。我的心情也随之冰火两重天。由此我悟到一条真理:说一个女人美丽可爱什么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