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是活生生的,她们有温度,她们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她们可触可摸,而且所有的声音动作姿态都是一次性发生、转瞬即逝,这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一种迫切的实实在在的想上去抚摸她们的冲动……
是的,正因为我们的生命是一次性的,一去不返的,才更显得其弥足珍贵,假如生命可以被一次次地copy,那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多愁善感、有滋有味地活着吗?……
淋浴间的每个淋蓬头下都有人,有一两个的,有两三个的,我一个一个地寻找过去,装着寻找淋浴的空当,其实是在寻找那些年轻动人的娇躯。
姑娘们连冲澡的姿势也是保守的,躲躲藏藏的,正面朝着墙,最多将两片浑圆的屁股蛋朝着外面,好像她们事先知道我是个“假女人”似的。
那些中青年妇女就大方多了,她们当着你的面也敢将涂满皂沫的两手放肆地在胸前、腋下和三角区摸来擦去,有的还干脆摘下头顶的淋蓬头对准那些敏感部位冲刷,且在鼻腔里发出一声声惬意的呻吟。有几次,我在她们面前时间呆长了,她们便毫不客气地冲我说:我这里早着呢!或者说:你上别处去看看!……
其实我很乐意她这么说。因为我并不想与这号人同在一个淋蓬下。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白得晃眼的、娇小玲珑的躯体,我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她也是羞羞答答、躲躲藏藏的,也是正面朝着墙,只将两瓣浑圆的屁股蛋朝着外面,从后面看,她浑身的线条给人以结实紧绷之感,且大起大落的,腰部那儿收得很小,整个人好像是由上下两段拼接而成的……
接着我想看看她的乳房,我猜想她的乳房应该是结实圆润的那种,而不是饱满得好像装着太多的欲望。可是我围着她转了好几个角度,也没能够证实一下我的猜想。她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她总是能用她的背部适时地、恰到好处地遮挡住我到达她乳房的视线。后来她竟然离开喷淋的热水躲到一边去了,说:你先洗吧,我要擦点香皂。
我愣在那儿一时没动,好像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于是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猜怎么着,她突然大叫一声,并张开双臂朝我扑了过来:
啊呀,是你呀,小鸽子,你这坏蛋,一声不吭的,想吓死我呀?!……
这一来我更愣住了。不过我心里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碰上小鸽子的熟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她抱在一起再说。
真巧,真巧。我嘴上应乎着,脑子里却在急速地打转:她到底是谁呢?看她的脸蛋,有些熟的,前天晚上来参加过我们的婚礼,小鸽子似乎对我介绍过她,这点似乎可以肯定的──但仅凭这点又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此刻她穿着衣服,说不定回想起来会更容易一些,是她的同事?同学?亲戚?朋友?……
直到经过一段时间的对话之后,我才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她的同事,黄杏。
在和小鸽子谈恋爱期间,我上她单位(即酒店)去过几次,因此她的同事也算稀里糊涂地识得几个。黄杏是一个身材姣好、有点喜欢扭怩作态的少妇(刚结婚不久,也是刚怀孕不久),我觉得她的美有七分是靠衣服穿出来的(当然不穿衣服就更美),记得当时我曾对着她婀娜凹凸的身材暗自想入非非,想看看她衣服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那不过是一种自慰的空想而已,没指望这么快就梦想成真。此刻,她不仅毫无保留地让我看她的身体,还主动拉着我的手让我摸她的肚子,告诉我已经有五个月了。
我问她是男孩女孩?她说不知道,我问为什么不到医院去超一下,她说不想去超,万一超出来是女孩,也不可能打掉,剩下的几个月不窝囊死了?
她说话的神情有几分凄凉,一点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扭怩作态。也许人在脱光了衣服以后同时也剥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伪装。
我听说女人在作爱时达到性高潮就容易生男孩,我说。
什么叫性高潮?她问。
我,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说……
听谁说的?
不,我是在书上看来的,我岔开话题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女孩不挺好的吗?
她说我倒无所谓,是他们家想男孩,因为他是独生子。
我说以后谁不是独生子女呢,都要男孩,今后上哪儿找老婆?
她说你呢,你难道不想男孩?
我说我不刻意追求,我顺其自然。
黄杏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刮了一下我的乳房,说:你不老实,以前你可想男孩呢,是不是你已经有了,超出来是个女的,找台阶下?
我也捏了一下她的乳房:让你胡说。
她嘻嘻笑着,抱着我,将嘴贴着我的耳朵:哎,说实话,你和他是不是第一次?
你呢?我反问。
我是的。
那我也是的。
她嘻嘻笑着,又问:你和他第一次是婚礼那天还是更早?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