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月就这般静静的、一声不吭的闭着眼躺着宽宽的马车之内。面朝椅背,时常可以见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她这样睡着,不吃不喝,也不理睬任何人已经第三天了!高子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重重的甩开车帘,一步踏上马车来到李涵月的身前,见着她眼角犹带着晶莹的泪水,心中顿时一软。可是想到她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身子总也挨不住的,咬了咬牙,厉声道:“涵月!哦不,现在该唤你圣女更贴切一些!圣女不会是忘记了此番回程的目的了吧,作为西凉的圣女,这次返回是新君所诏!你回去是要面见新君的,若是还想现在这般,大家都无法动身,耽搁了时辰要受罪的可是下面的那些士兵啊!”叹了口气,高子潺在车内靠着李涵月坐下,放缓了口吻道:“涵月,我知道你心中难受,那人的死……我们同样……可是,你该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我不知道涵月是否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即便是想起了……如今那人已经不在,你还是继续当西凉的圣女来的安全,毕竟在西凉,圣女一位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你再要回到东境……单凭你如今的面貌……恐怕就不知要受多少罪了!若是你还未曾记起一切,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了,忘了那个人,忘了过去……也许对你而言才是幸福的!”说着他缓缓的伸手擦去李涵月滚滚落下的泪水。
李涵月耳中听着高子潺所言,心里的疼也随之满满扩延,莫……莫在过去也定是时时保护着自己的吧,所以高子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如今再叫她忘记又谈何容易呢?那个人已经再一次的深深刻进了李涵月的心中,再也无法将之从心头抹去!
见李涵月仍是一动不动,只有眼角不断留下的泪还证明了她听见高子潺所说的一切,可是她若真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要如何是好,眼见着她一天比一天看着叫人心疼,高子潺狠了狠心,道:“涵月不觉得那些刺客来得蹊跷吗?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向着马车而来,却又在易寒莫坠崖后断然离去,涵月难道没有想过,这些人的目的可能本就是东境太子,而非你这个西凉圣女吗?”斜眼瞧着李涵月,高子潺又道:“若是涵月真心待他,现在就不该如此作践自己,你不吃不喝的是要惩罚谁?那些刺客和幕后黑手不会因为你的自罚而有半点的愧疚之意!你如今这般,只会叫我们看着心疼,难道涵月还嫌我等不够难受的吗?若是你真的想要替他报仇,亦不是没有可能……”
李涵月几乎是在紧屏着呼吸,想要听高子潺继续而言,只是瞪了好久,都没有听闻他的声音。
“涵月若是想要知道,那便坐起身来!”良久,高子潺竟说着这么一句话。李涵月心中憋气,都这时候了,这人怎么还用这种办法激她!可是,却不能不说他真是用对了时机。李涵月轻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突来的亮光叫她感到有些刺眼,急忙想要用手遮住眼睛,却不想因为三天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自己的身体早就僵麻了,竟抬不起手。高子潺见她双眉紧皱,双目也眯的紧,嘴角轻微一笑,伸手替她遮住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