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战事一连就是四个月之久,西凉这边除去李涵月一开始前来之时连胜几仗,而后亦是节节败退。易瑞与白冉暗度陈仓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东境大军已经攻到了白玉城外,眼看着西凉的大势已去。白棣整日郁郁寡欢的闷在合欢殿中,多次求见巫尊全然是之前那同一句话,可他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后便是整日冥想着巫尊所言,连早朝也不上了。
白冉伤势已经痊愈,今日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将长发松松的扎在背后,来至合宴殿前,这里宫门紧闭着,唯有一个太监立在门外。见到白冉到来,眼下好似射出精光,赶忙迎上前去道:“奴才参见小王爷,小王爷千岁!”
白冉爽朗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奴才带着笑道:“小王爷啊,可把您给盼来了,圣上这些日子以来整日将自己关在这合宴殿中……眼见着已是消瘦了一圈呐,如今小……”剩余的话被白冉挥手止住。白冉推开宫门道:“我去看看圣上,你继续守着。”
随着那奴才的一声“是”被隔着宫门之外,白冉已然步入了合宴殿中。进殿后抬眼看去便能瞧见憔悴了不少的白棣,此时他正斜靠在座塌之上,双目显得毫无神采。嘴旁的胡渣也已经很长,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出过殿门了。听闻宫门开启的声音,白棣有些不悦的抬头,却在见到来人之时眉宇间舒展开来。
从座塌上起身,疾步来至白冉身前,他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看着白冉道:“冉儿!!冉儿你总算是痊愈了!!这下西凉有救了,有救了啊!!”
白冉心下暗笑,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对着白棣稍一低头道:“圣上,是白冉有负圣命了!只是照如今这般形势来看,对我西凉甚是不利啊!”
白棣的笑容僵在嘴角,“冉儿,你之前战绩累累,想必这次也定能一句反击,皇叔如今真是寻不着人了!!”
“圣上言重了,不过……巫尊所言‘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兴许父王他老人家知晓,只是父王重病在身,怕是不能来见圣上,若是……”说着缓缓看向白棣。心中却是不住的冷笑着,这白棣老贼,现在想到要称自己皇叔了?呵,他白冉可担当不起,他从前不念手足之情,而今也不用妄想自己会轻易的放过他!不管怎样,父皇都是死于此人之手,他们之间有着不同戴天的仇恨!
三日后,圣上摆驾晌亲王府。白棣来至白冉所住的宅落,那张床上躺着易容为晌亲王的西罗。白棣来至床头,见着白晌惨白的面容、干裂的双唇和满面的皱纹,心下涌过一阵酸楚,坐于床边握起白晌的手道:“皇兄!!!你……你怎么变得这副样子了!舍弟虽也知晓皇兄疾病缠身,却不想你竟会这般的虚弱苍老……是…舍弟对不住你,是舍弟的错啊!!!“一时间,白棣竟真的后悔当初,看着白晌虚弱的身体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认为一句对不住就能偿还一切吗?”随着房门起合的声音,白冉的话语回荡在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