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白玉城的巫神殿内,今日逢单,李涵月该是学习巫礼。辰时不到一些的时候,她便来至药阁,这里不似她待的巫正堂那般明亮,只点了左右各一支红烛,在偌大的阁室之内显得有些昏暗,李涵月立于药阁门前,透过面前的白纱打量着这里。
“毓儿,进来吧。”淡柔似水一般的嗓音,红药不知何时已盘坐在阁内的正中之处。
李涵月稍感惊讶,脚上却是没做停留已步入阁中。见到红药时,低了低头,轻唤了一声‘姥姥’。今日的红药没有穿戴巫尊的服饰,也没有以纱遮面,只简单的套着一条棉白色宽袍,再用一条麻绳系于胸前。阁内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她的容颜,叫人看着若隐若现,更是多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红药轻应了一声,吩咐李涵月坐在自己的对面。“毓儿,姥姥问你,毓儿可有心向之事,亦或是人呢?”红药始终闭着眼,盘膝平坐于地。
“恩……没有。”其实听到人时,李涵月的脑中迅速闪过了那个寒眸男子,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向往他什么,外加上她能记起的事情不多,自是没有什么心向之事。
红药点了点头,“是!毓儿记事不多倒也算是件好事了!所谓‘糵怜蜁、蜁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毓儿可知是何意?”
“这……毓儿不知。”李涵月据实所答。
“糵乃是天界中一条腿的神兽,它非常羡慕蜁,因为蜁比它脚多,能够行走;蜁被称为千足虫,它却是羡慕蛇,因为蛇没有脚,却比自己走得还快;蛇羡慕风,因为风比它更快却连形状都没有;风羡慕什么呢?风羡慕人的眼睛,目光所及,风没有到,人的目力已经到了;目最羡慕的是人心,目光未及或是看不见的东西,唯有人心才能看到。”红药说完不再开口亦没有睁开眼来,直到半刻以后,她问李涵月:“毓儿可明了其中之意?”
“回姥姥,红毓觉得糵羡慕蜁,蜁羡慕蛇,蛇羡慕风,风羡慕目,木又羡慕人心,他们总是在羡慕别人,若是有朝一日,糵成了蜁,蜁成了蛇,蛇变成了风,风成为了目,而目成了人心,到那时他们是否还是会继续羡慕着别人!这样便会成为无尽的轮回。红毓说不清什么哲理,只是觉得他们一味的羡慕他人,却不曾发现自己的存在。”
“毓儿果然灵根睿智!就是如此,姥姥这便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身存在的价值,是其他任何人无法取代的,端正自己的位置所在才能挥之巨用,毓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明白这层道理,今后定可执掌这巫神殿了!好,现在姥姥教授与你巫礼中的五行,五行为金、木、水、火、土,同而相对着五星为太白、岁星、晨星、荧惑、填星……”红药少有的如今日这般欢心,她是真喜欢李涵月,一心想要将她栽培为继她之后的巫尊。只是,李涵月的天命早已落在东境,落在易寒莫手中,即使是巫尊红药,亦是无法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