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遥,听着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幕幕,又回想起他退去子潺衣衫时看到的,脸色愈加显得难看了。“嘭——”的一声,桌上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原本一脸的儒雅变成了赤红的怒目,他怒视着李涵月道:“你……你可知子潺伤的有多重?见到他时,他的肩骨都折断了,后背亦是一片紫青,你居然让他背着你跑了一夜!!!”萧穆遥是气疯了,站起身没有看李涵月一眼走出了梨园。那个从来不曾受过半点伤痛的弟弟,居然在摔断了肩骨后还背着别人在雨中跑了整整一夜,这让他怎么忍受,若李涵月不是子潺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定是会一掌要了她的命!
李涵月愣愣的望着门口,早已没有了那个愤恨的背影。是啊,他怎会不怒,就连自己都好想狠狠揍自己一顿,子潺的肩骨断了……一定是当时为了护她,坠马时摔断的!可自己还让他背着,这样带伤跑了一夜,一路上雨水不停地冲刷着他们,他一定很疼吧,可是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他总是笑着面对自己。
李涵月坐倒在地上无声的落着泪,怪不到他的衣衫会那么厚实;怪不到他的手会那么冰凉;怪不到他府上的一切都是加了棉絮的;怪不到他那么喜欢温暖的南灵;这些都只因为他属于这里!如果说莫是无惧冰寒的雪狼,那么子潺就是生活在原野的猎犬,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活的自由。
李涵月拜托宫女带她来到萧穆遥的寝宫,她进门瞧见萧穆遥正闭目躺在藤椅上缓缓摇曳着,颤颤的开口道:“萧大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好恨自己,可是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子潺,我想留在那里照顾他,可以吗?”
藤椅上的人没有睁眼,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恩,子潺醒来看见你定会高兴的。刚才……是我失态了,抱歉涵月。”听他道歉倒是让李涵月不知如何是好了,急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本就是我的不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来到子潺的住处,这里和东境那里的高府好像啊!又是那股檀木的香味,窗户什么的都是拱形的。殿前是好大的一片湖,望不到头,湖水清澈的透着水蓝色的光芒,岸边种满了梨花树,却都是矮矮的,不似梨园那里的这般高大。
踏入殿内,端着一颗紧张不已的心来到高子潺的床塌前,伸手拉开两旁的帘幕。高子潺那张素白的俊容霎时出现在自己面前。颤抖着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再高热了。李涵月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知道他不能感染寒疾,也不敢随意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只得替他拉了拉厚厚的棉被,小心的坐在床沿看着。
现在的子潺,这样平静的睡着,双眼合上,那里没有了那些挑衅的眼神也不再嬉笑的弯成月牙状,竟显得有些陌生了,好像从来不曾见过他不带笑容的模样。也许有过,但是却记不得了!见他嘴唇都已经干裂发白,李涵月用手帕沾了些热水细心的擦拭在那唇瓣上……中间萧穆遥来过几次,都是端着药的,发现子潺已经退了高温也异常的舒心,说真不愧是涵月的照料,这么快就退温了!李涵月却很是纳闷,其实她过来时就摸过子潺的额头,那时就已经不烧了!难道自己真是幸运星吗?不过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她不是扫把星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自己,子潺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