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撑着乏力的身体坐起来,他开始寻找安絮的身影,不远,就在他床尾的地板上坐着,“你在找什么?”柜门洞开,她坐在一堆衣物中间。
原本正拿外套摩挲脸蛋的安絮,立刻扔下外套站起来,她心虚地看着他,“我没事做,帮你整理衣柜呢。”
他才不会笨到相信她的这套说辞,静静地看着她一分钟,“你又在偷我的外套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安絮转身,把地上的衣服捡进柜子里,恋恋不舍地关上柜门。
“你……”
“我去把粥端来。”安絮垂头丧气地离开。
赵司睦揉着发痛的眉心,觉得他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
安絮进来,看他皱着眉的样子,心里居然会舍不得,她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在床边坐下,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要不要去医院?”
赵司睦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
伸手去接安絮手里的粥,她却侧身躲开,赵司睦不解地看着她。
安絮脸一红,很小声地说:“我喂你。”
赵司睦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粥,“我是病得有多重?”
安絮狠狠地、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真是,这个人也太不解风情了。
等赵司睦喝完粥,安絮把碗拿去厨房洗干净,再倒了杯水进来。
赵司睦靠在床头休息,她走过去把水递给他,接过杯子他有一丝错愕,“我不渴。”
安絮现在不想跟他说话,找出刚才买的药,默默地递过去。
赵司睦微讶,“中间出去买的?”
“嗯。”这不说话怎么做得到。
看着他乖乖地吃完药,安絮拿走他手中的杯子,“你睡吧。”
“那你呢?”
“我也该回家了。”
心正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速度失落着,他以为安絮会留下来照顾他,虽然她呆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可是还是希望她能陪在身边,只需他喊一声,她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惊觉自己的想法,赵司睦一阵愕然,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点点慵懒,一点点倦怠,像一只沐浴在日光下的猫。
对她的感觉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少了她的陪伴,寂寞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过来,只是听到她要离开,就觉得无法忍受。
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深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安絮出声打断他的凝视,脸悄悄地升温。
赵司睦掀开被子,“我送你回家。”
安絮抓住他的手,“算了吧,等下我还要担心你是否能够安全到家。”
赵司睦还是坚持,“不行,我不放心。”
安絮按住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抱住他,“我也不放心。”
放开他,安絮退开一步,又被人拉回去,赵司睦把脸栖在她的小腹,鼻子酸酸的,像是有什么情绪正在蒸发,非要逼出他的眼泪。
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感情特别脆弱,他本身就是学心理学的,这一刻却分不清楚。
这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想落泪的冲动,不想放手。
絮,留下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他知道她会同意,可是她会为难。
何况他还病着。放开她,他温柔地看着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安絮温柔地回视,手不安分地玩着他鬓角的短发,“好。”
走到门口,安絮转身,视线有意无意地瞟过柜门,“明天见。”
赵司睦好笑地看着她,“去拿吧。”
欢呼一声扑向衣柜,安絮找出自己最中意的那一件,回头,她又得寸进尺,“可不可以拿两件?”
啧,脸色真难看。安絮傻笑,“呵呵,我开玩笑的。”
回到家,安絮洗完澡,美滋滋地抱着她的新外套进入梦乡,完全不记得某个地方还有一个人在等她的电话。
赵司睦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安絮的电话,而这么长的时间安絮即便是走路也应该走回去了,心莫名地恐慌着。
拨通安絮的手机,至少没有关机,他稍稍安下心,可是响了五六声都没有人接,他的心又揪起来。
从床上起来,他一边找衣服,手机还贴在耳边,安絮睡意正浓的声音适时传来:“你们家里没有钟么?”
电话又迅速被挂断,赵司睦听着里面的忙音苦笑,原来是忘了。
头好像越来越痛了,他重新躺下,如夜般呢喃:“你没事……”
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