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玲醒来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很浓重的中药气味，在鼻息间飘荡。睁开眼睛，一室柔和的灯光，自己躺在床上，床前的凳子上坐着白胡子白头发的金老头，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飘着热气的中药。

“爷爷？”陈志玲忙挣扎坐起身。

金老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也不阻拦，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光点。

“爷爷。”陈志玲感到头很疼，心也在淌血，但她没有哭。

“你恨那个坏东西？就把他的女人毒死，毁尸灭迹，把他抢回来和他不死不休纠缠到底，用余下的人生讨回公道。”金老头盯着陈志玲，冷冷地说。

“不，我不恨他。是我不对，我一直隐瞒和爸爸的交易，直到离开的前一分钟才告诉他，是我不好。”

“你就是个小笨蛋。当初，他死了就死了，冒死救他做什么？这一碗是打胎药，孩子没出生，他们的父亲就不要他们。做妈妈的也一心只想那个混蛋而不在乎他们死活，这样折腾下去，孩子们就算侥幸地生下来，也不会好，不是自闭症就是脑瘫。喝下去，趁现在他们还没成型，让他们早点超生。然后，你就可以，全力和那个混蛋纠缠，用你的一生去赌你的爱情。”

他用拐棍指指那碗药。“喝下去，没心爱他们，就不要生下来。”

“不，不，不。”陈志玲不停地往后退，甚至慌乱地跌滚下床，她从地板上站起来，抱住肚子，靠在墙角。“这是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想想你的宝宝，再想想那个男人。命里注定，你只能要一样。小笨蛋。没有爱人怎么样？被爱人背叛又怎样？太阳一样升起，日子一样地过下去。我给你10分钟，做出决定再出来。”金老头瞪她一眼，这么聪明的女孩，遇到男人就变成白痴。

陈志玲抱住自己的肚子，慢慢地滑坐到地板上，眼泪无声地滚落，脑子里是杜敖搂住那个女人，绝情远去的背影。“杜敖。杜敖。我不会再想你，也再不为你流泪了，再也不会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宝宝，宝宝，妈妈爱你们，爱你们，你们是妈妈的生命，妈妈会用生命爱你们，保护你们。你们不需要爸爸，有妈妈就够了。为了你们，妈妈绝对不认输，努力地活着，我要为你们撑起一片天空。”粗鲁地抹一把眼泪，她咬牙站起身，再一次告诉自己。“我可以养活孩子们，我能做到。我要忘了杜敖，再也不想他，再也不。我要和孩子们相依为命的活下去。我一定可以做到。”

走进卫生间，捧起一捧一捧的冷水，敷在脸上，用了几分钟，她才抬起头，望进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眼神慢慢地在转变，柔弱被倔强代替。“陈志玲，你不需要爱情，深深地埋葬爱情，勇敢地活下去。”

没有擦去脸上的水珠，走出卫生间，穿上鞋子，拉开门走出来，外面的是一间客厅坐了好几位，金老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陈浩一脸担心地看着陈志玲，金峰的几位兄弟无声地坐在沙发里，看见陈志玲出来，站起身。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我没事了，就是肚子有点饿。要吃晚餐了吗？”陈志玲一脸的抱歉，笑笑，轻松地问金峰。

“已经准备好晚餐，现在就可以用。”他含笑看着陈志玲，隐隐地担心。

“爷爷。我们用晚餐吧！飞机上的提供的午餐太少了，我把陈浩哥的那份也吃了，还是没吃饱。现在肚子好饿！”陈志玲走到金老头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金老头转过头看看陈志玲的眼睛。“我也肚子饿了，吃饭去。”这丫头没让他失望。

“爷爷。我给您开个单子，明天您购齐，我们就开始做面具吧？”陈志玲边走边说。

“配方给我？多少钱？”

“爷爷几次救我性命，我的命现在就是爷爷的，别说一个小配方啦。免费奉送。”陈志玲眼睛露出一抹精光，只是一闪就笑眯眯地掩饰住。

“我怎么感到，有点不安。小丫头，你不要算计我老人家。”金老头看看她。

“我这么笨的人，能算计爷爷吗？”陈志玲伸伸舌头。

“我很奇怪，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爱德华中的是缪斯之吻？还有解毒配方？”

“爷爷知道缪斯之吻？”

“听人说过，没见过。爱德华来找我，我想了3天，找不出病因，我查出迷迭草，但找不出其他毒物。”

“我也是在一本书里看过这个名字，解毒的配方是我自己做的。就像是麻辣火锅，青菜和肉一起煮，乱做的，处方解开了吗？”金峰一直没给去她电话。

“缪斯之吻，应该留一点给我。”

“全被爱德华销毁了，真是可惜。下一次遇到，我一定给爷爷留一点。”陈志玲笑眯眯地说。“处方有问题？”

“很大的问题？你的胆子真够大，那种处方拿捏差一分毫就会要命。”

“您认为，爱德华中了缪斯之吻，还能算是活人吗？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既然是死人，还怕什么？”

金老头站住，盯着陈志玲，眼神犀利。陈志玲微笑与他对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