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开始填土。填好，用脚踩踩，转过头，看见陈浩还没睡，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睡吧。没事的，放心睡吧。”

“很累吧？”

“不累。现在，我在家，要开始工作了。我有点想家了，你想家吗？”

“家？我没家，那只是一栋房子。”

“你没有朋友吗？亲友啊？”

“没有。我6岁时，第一次发病，妈妈把我送进医院，之后，每次发病，她就会骂我，怨我。后悔不该留下我，而把哥哥送去云南。8岁的时候，她把我送给总裁，总裁做了DNA鉴定，收下我。我发病时，没人管我，我一个人躺在粪便里直到体力恢复，自己能站起来，自己清理干净。”

“天哪？你至少要4个小时才能站起来。”

“5个小时。我才能站起来。你是第一个，为我清洗污物的人。第一个。”

“对了，你别生气，我，我，我用了一件水，12瓶水才洗干净你的身体。”

“你不怕脏吗？”

“当然怕了，更不想管你。我真的想丢下你，自己跑掉。可是呢，嘻嘻嘻！我不会开车，也不会说他们的话，更搞不清方向。只能把你治好，清理干净。你可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腿，我必须保护好你，对不对？”

面对陈志玲清澈坦然的大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找到一丝的怜悯，一丝的歧视。陈浩的嘴角慢慢地向上弯弯。“晚安。”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陈志玲本想问问，他为什么吸毒，看他困了，便笑笑说：“晚安！”

陈志玲找了一件陈浩的户外运动服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依靠着轮胎，望着漫天的繁星，心里默默地思念着那个坏蛋。“杜敖。杜敖。你在哪啊？”

陈浩醒来，看着歪倒在车轮边的小人儿，他的心情轻松起来，拉开睡袋，起身抱起陈志玲，把她放进睡袋里，刚要拉睡袋的拉链，陈志玲惊叫一声。

“陈浩。快跑。”一下坐起来，睁大眼睛，对上陈浩的脸，向后重重地一倒。“吓死我了。陈浩哥，你醒啦！”

“天快亮了。你睡一会吧。”陈浩淡淡地说，他打开他的旅行包，找出一条裤子套上，坐下穿袜子。

“我不困，我们走吧，到车子上再睡。”陈志玲打个大呵欠，站起身，帮陈浩收拾睡袋。“你检查看看，我们的证件有没有少？”

“好。”陈浩套上长筒皮靴，收起证件。“全部都在。”

“你有没有大一点的瓶子，桶也行。我想装一些宝贝。”陈志玲笑嘻嘻地问。她拿一瓶水，慢慢地喝一大口，缓缓地咽下去，喉咙有点疼，昨晚着凉了。

陈浩把行李收好放到车里，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铁桶。

东方开始发出白色的光芒，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大地开始有了亮光。陈浩跟着陈志玲来到一条很浅暗褐色的印记边。只见印记的外面躺着几只蝎子蜈蚣，还有一条蛇。“不要怕。阳光一照，它就消失了，没事了。”陈志玲的话音一落，只见印记变淡不见了。

她就像是捡树叶一样地把那些沙漠的杀手，一个个捡进了铁桶里，转一圈，捡了铁桶的五分之一。陈志玲取出一个小瓶子，倒进去一点粉末。那些东西慢慢地全活动起来，陈浩后退一步。

陈志玲咬破手指，把鲜血一滴滴滴进去，滴了十几滴血，还在滴。

“你在干什么？”陈浩抓住她的胳膊。

“养虫子啊！”陈志玲抬起手，捏住伤口。对陈浩一笑。“行了，它们认识谁是他们的主人了。放进车里吧。我们走。”

“带着它们？”陈浩嫌恶地看一眼铁桶里那些恶心的东西。

“对呀。”陈志玲提起铁桶，放进后备箱，盖上铁桶盖子，再关上尾箱盖子。

陈浩看她一眼，心里很不舒服，这小姑娘，真够可怕，昨天的好印象全部消失了，他又戴上冷冰冰的面具。

好在，陈志玲一点也不在乎，陈浩是不是给自己脸色看，她自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陈浩发动引擎，只见雨刮不停地乱摆，音箱震耳欲聋。他一一关上，慢慢地把车子倒出沙丘，转个方向，驶向大路。

“对不起！我也不懂，昨天关车灯，乱弄的。”陈志玲小心地赔礼。

“没关系。以后，我教你开车。”陈浩没有责怪她。

“你会开车就行了，我不用学。我不学。”陈志玲想想路上的惊险，还是想多活几天。

“很简单，很好学。”陈浩劝她。

“我不学，坚决不学。”陈志玲直摇头。看见一个村子，陈浩就拐进岔路，开向村庄。在村口停下车，陈浩下车，准备问一下村民。

忽然听到凄惨的哭泣声，只见一家的门打开，几个男人抬着一个毛毯裹着的东西出来，屋里是女人悲惨的哭声。

陈志玲也下车，站在陈浩身边。看着他们抬着东西从面前走过。看到有鲜血滴下来，陈志玲弯腰伸手蘸了蘸，捏捏，闻闻。

“他们是不是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