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玲只好走到老太太身边,看看墙上的时钟,再看看老太太身上的银针,她的手心在出汗,额头也冒出毛毛汗珠,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分针一点点无声地走到了时间,陈志玲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没有找到可解的方法,硬着头皮,她咬着下嘴唇,努力回想胡一刀,起针的步骤,再想想。
她抖手抖脚地先拿起一个酒精球,捏在手里,慢慢地起老太太手腕上的银针。
成功地起出银针,她感到惊奇,小心地消毒针眼,放好银针,再取胳膊上的银针……
等她全部取完银针,已是浑身大汗,消毒完最后一个针眼,陈志玲跪坐在地板上,浑身不自主地战栗,大脑成了真空,她什么也听不到,双眼失神,完全变成了痴呆。
“玲儿,你坐在地板上干啥?快起来坐到沙发上。你手里拿的好像银针?你会扎银针?”老太太拉她的胳膊,关心地要她起来。
“大,大……妈妈。”陈志玲好不容易才找到焦距,回过神,伸手背擦一下额头的汗珠,慢慢地站起身。
就像是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险中取胜,还好没有出差错。
“妈。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陈志玲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哪儿都挺好,就是,就是有点想吃肯德基。我们去吃肯德基吧,不要做饭了。”一脸向往的馋猫像。
“可是,爷爷胃不舒服,明天,我们先去买肯德基,再买菜好不好?”陈志玲想想,找个折中的方法对老太太说。
“行,明天吃肯德基。怎么这么多银针?你啥时候买的?”老太太看到茶几上的银色盒子里的银针,吃惊不已。
“这是爷爷的,他是医生。”陈志玲连忙为银针消毒,迅速收起来。
“大叔是医生啊!怪不得会下棋。”老太太起身打开冰箱,找水果吃,很快就把银针的事抛到脑后。
陈志玲收拾好针具,看看胡一刀打着鼾声,睡的香甜,没有敢打搅他,把大灰狗哄到厨房里,丢给它一块猪肉。她洗洗砂锅,开始炖小土鸡。
老太太看看锅里的土鸡,想想说:“晚上吃米线啊?”
“对。吃米线。我去买点米线,你在家看好锅,别让水扑出来。”陈志玲对老太安排事情。
“去吧。记得再买些苹果,有石榴,带几个回来。”自私的老太太只想自己喜欢的水果。
“好。别让小敖出去吵醒爷爷,让他睡一会,他生病了。”
“真的啊!我会看好小敖。”老太太一脸认真保证,大灰狗懒洋洋地对她摇了几下尾巴,又趴到地板上……
陈志玲买了一公斤米线,半公斤水果苞谷浆,一小袋精装的紫米,买了苹果后,看到真的有人卖石榴,又买了几个石榴。
回到家,只见两位老人在下象棋,大灰狗趴在茶几下,懒洋洋地闭着眼打盹。
“锅里的水没有扑出来,我已经把火调小了。”老太太看见她进门,就忙回报。
“谢谢妈。爷爷,你的胃好点啦?”陈志玲松口气,提着的心落了地。
“大美人给我泡了杯红糖水,喝下去,好了点。”胡一刀淡淡地解释,盯着棋盘没有抬头。
陈志玲提着东西走进厨房,厨房干净如初,没有被搞乱。
先削好两个苹果,又剥开一个石榴,端出来,放到两人的棋盘边,陈志玲看看土鸡已经炖好,把鸡汤倒进一个汤锅里,加点水,开始炖紫米粥。等鸡凉后,一点点地把鸡骨头剔出来,紫米快煮好时,把鸡肉丝放进锅中一半。
杜敖没有回来吃晚饭,老太太看见紫米鸡肉丝粥,不吃米线,改喝紫米粥。
紫米粥配玉米浆粑粑,味道可口,又好消化,两位老人吃的眉开眼笑。
陈志玲为自己煮一碗米线,她没有用鸡汤,而是清水。
晚上,老太太睡下不久,陈志玲也洗澡睡下。她感到今天真的很累很累,看似简单扎银针,起银针的小事,做起来真的好恐怖。
杜敖习惯性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陈志玲微笑的笑脸,电视机的声音,一室明亮的灯光。
今天回到家,只有一盏小灯,一室的寂静。她是不是没有在家?出去和朋友玩去了?认真的说,她还是个大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杜敖安慰自己,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柔和的床头灯里,是陈志玲沉睡的小脸,她的秀眉苦恼地皱起,很苦恼的样子。
杜敖跪在床头前的地板上,亲吻一下她的秀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杜大哥。”陈志玲睁开眼睛,慵懒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五官。
“吵醒你了?”杜敖的声音很温柔,没有歉意,含着高兴的声调。
“吃晚饭没?”陈志玲露出微笑,坐起身。
杜敖也站起来,坐到床边。“吃过了。我们明天去大理玩几天吧?天天把你困在家里,我也没时间陪你。现在公司没多少事,妈妈的病也基本好了,她生活可以自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就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