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棋,夜深了,我扶你回屋休息!”白母站在门前犹豫了几次,终于走过去扶着白子棋的轮椅,低着头说。
听到母亲的声音,白子棋回过头来笑了笑,叹道:“妈,你说雨儿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当初伯父伯父去世的时候,她一滴泪都没有,这次我受伤躺在病床上话都说不出来,她竟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小声的低喃,为什么他一点都看不透她。
白母心一冷,走到白子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一直以来,你就是这样看雨儿的么?”
白子棋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的表情,犀利的让人害怕,难道他想的不对么?蓝雨向来狠心,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强留的意思。
“妈,你不知道她的。”白子棋扭过头,伸手抓住车轮,将轮椅移了个方向。
“子棋,看来你根本不了解雨儿,罢了,走都走了,你想恨就恨她吧!”白母叹着气,站直了身体,不打算再说话。
“妈,其实我们三年来一直在骗你们,我们根本没有相爱过,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所以请你告诉我,我真的误会她了么?”白子棋拉着母亲的手,却看着天空,出神的说。
白母听到他的话,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接受了,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只是他们在骗自己,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雨儿总是喜欢牺牲自己,终究是他们想错了。
“你只是不相信你的父母,更不相信雨儿而已,当初,是我们错了!”白母抚着白子棋的头,眼中没有一丝责怪,人生总不能什么事都在预料之中的,这样的酸甜苦辣,兴许才能叫人生吧,子棋向来没受过什么苦,这次也该让他尝尝那种滋味了。
“相信?是她不该逼我娶她!”白子棋厉声道,若不是她这样,他们有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逼你?”白母好像听到很好笑的事情一样,轻轻的笑出声来。
“子棋,你该好好想想了,一直以来到底是你逼她还是她逼你,我先去睡了,你好好想想,总之,雨儿这个儿媳妇,我和你爸,都没有看错!”白母拍了拍白子棋的肩膀走开,他们没有为蓝雨考虑过,也没有为子棋考虑过,但是一切并没有谁对谁错,天意而已。
白子棋并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走开的,他的思绪早已跌进无尽的回忆里。
二十一岁,真当青春年少的时候,他第一次在家里的派对上认识了还在读高中的十八岁她,只是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喜欢她什么事情都懵懵懂懂的单纯,喜欢她那双如水般的眼睛,喜欢她待在身边的感觉,那时候,她就是他的梦。
朝夕相对仅一年,他去了美国,她去了英国,第一次分别,留下的是一纸婚约。
五年后回国,他几乎忘记了她的样子,脑子早就被一个叫杜鹃的女人占满。
又是一年,他们再次相逢,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却是在别人的介绍下,想起了她,当年的一切早已抛掷脑后,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好好的保护那个被男人弄的遍体鳞伤的杜鹃儿。
那天,他开车前去蓝家,想要谈论关于解除那见不值一提的婚约时,却在路上看见坐在路旁的她,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葬身火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的让人心寒。
如他所料,她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他。
那一天,她把他抱的很紧,她说:“子棋,我只剩下你了,不要离开我!”好让人心疼的女人,可从她眼里,他看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有的只是空洞,冷漠。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为她守护那笔很可观的遗产,他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他的心只在那个令人心疼的杜鹃身上。
可是,当他推开她去找杜鹃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失踪多年又突然出现的杨天璇,谁都知道,杜鹃爱的人是杨天璇。而杜鹃也跟他说,他对她的感情不过是超越了友谊却又不会升华成爱情的一种责任,他并不爱她。
他什么也没说,人生又不是为爱而活,没有爱情,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他就娶了蓝雨,可以说是父母的硬逼,也可以说他并没有打算反抗,反正他像要的东西不会属于他,那么他慈悲的收留一个没人要的东西,又有何不可。
所以他对她说:“我不会爱你,也不可能爱你!”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从此事事顺着他,低眉顺眼,从不反抗。
他以为,这个女人,除了钱,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所以他百般作弄她,无非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可是他想错了,她的毅力难以想象,坚强的不像女人。
他憎恨她的坚强,讨厌她无论什么发生事情,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傲气,到最后,他只想征服她。
父亲说,他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一点都没错。
他不会忘记看见她跟舒寒在一起时他的愤怒,愤怒的想将她毁灭。
他不知道,那是因为爱她,才会恨她,无爱,何来恨?
她从来都可以笑着化解他对她有意无意的折磨,他很清楚。但他就是喜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