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一脸憔悴的进门,看见我和好好在沙发上玩儿,才松了口气,没脱大衣便走到好好面前,伸手抱起好好,紧紧贴着好好的小脸,好好抗拒的躲了一下,在他怀里扭动着身体。
“胡子扎我,扎脸。”
唐成才稍稍松开好好,“宝贝儿,叫我一声爸爸好吗?”
好好定定的看着他,随后挣扎了几下,扭过身子找我,“妈妈,我让妈妈抱。”
我起身接过好好,“去洗个澡吧,刮刮胡子,好好睡一觉。”
刚一转身,唐成从身后抱住我和好好,呼吸有些不均匀,“我真的太累了。”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了一句,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向浴室走去。
看着他挺拔却孤单的背影,心里翻腾了一下,那个背影仿佛和当年秉良的影迹重合,作为一个王者,高处不胜寒,或许唐成在向上攀登的时候并没察觉到,而在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地位后,忘情忘爱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吴姐托着睡衣站在卫生间门口,招手叫好好,我弯腰放下好好,让他把睡衣送进浴室,好好刚进去,“啪叽”一声便传出来,停顿片刻,他“哇”的干嚎起来,我忙推开浴室的门,唐成已经扶起了好好,那声干嚎并不是因为好好摔倒了,而是睡衣掉到了地上,浸湿了,好好心里过意不去,又怕大人修理他,才故意演了苦肉计。
看着唐成赤-裸的身体,我忙扭身出了浴室,尴尬的看了一眼吴姐,向厨房走去,浴室里很快传出了嬉闹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但心又立刻提了起来,我怀孕的事情唐成已经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会不会要挟我,让我打掉孩子。
越是担心的事情,来得越快,好好睡着后,唐成叫我进了书房,尴尬的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给你安排了手术,明天去住院。”
我立刻防备的护住肚子,慌乱的看着他,“什么手术?我身体很好,为什么要住院?”
唐成挑起眼皮看着我,脸上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要我说明白点儿吗?”他烦躁的抓起桌子上的烟,点燃一支,“你只能专心照顾我的孩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大手一挥,打落桌面上的烟缸,“砰”的闷响,吓得我一个激灵,“你想让我怎么解释给你听?你不能生别人的孩子,他也不配。”
“他是我丈夫。”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江鱼,你答应过我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吗?还是……威胁你。”唐成的手微微颤抖着,扔掉手里的香烟,起身向我走来。
我忙后退了两步,手放在小腹上,惊恐的看着他,他从我身边走过,拿起沙发旁角柜上的酒瓶和杯子,最后却是对着瓶子猛喝了几口。
“他以后……”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如果他手术成功了,我会去医院做手术。”
“明天上午九点,司机接你去医院。”唐成决绝的说。
“如果他以后站不起来了,就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唐成,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残忍。”我悲愤的质问,“他可以把好好当成亲生骨肉,你为什么不能容忍……”
“因为他害死了我所有的亲人。”酒瓶摔破在墙角,唐成冷厉的盯着我,“我父母、姐姐,甚至是我的爱人,”他渐渐逼近我,“我的儿子——”
“是你父亲先夺走他的一切……”
“闭嘴!”唐成逼视着我,“你再为他说一个字,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仇恨蒙蔽了他的心,从他的眼睛里,我仿佛都能看见熊熊燃起的复仇之火,“你真的好残忍,”我咬牙切齿的说,“唐成,我恨透了你,我恨你——”
走出书房一头冲进卧室,把门反锁住,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狠命的哭,良,对不起,小鱼对不起你,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你的骨肉,屈服在那个混蛋的淫威之下,可是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身体被人托了起来,睁开眼睛便看见那张恶毒的脸孔,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却没敢看我。
“放我下来。”冷冷的说道,“我叫你放我下来。”唐成依旧无动于衷,挥手打在他脸上,他只是稍稍侧过脸,依旧抱着我,一动不动,我用尽力气咬在他手臂上,瞬间便满口腥咸。
一颗温热的泪珠滴落到脸上,我一下怔住了,忘记了嘴里的味道,诧异的看着他,又是一滴泪,他的脸上两道水痕,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我放到床上,躺在我身边,搂紧我。
“小鱼,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他喃喃的重复,将我慢慢揉进他的怀里,轻声啜泣。
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碎得一塌糊涂,竟然想要张开手臂去拥抱他,去擦他脸上的泪痕,但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按断在掌心里。
一夜无眠,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和他都起来了,到储物间拿来药箱,在他大臂上那个血红结痂的椭圆印子上,贴上块胶布,收拾好一件换洗的衣服,便去煮咖啡、做早餐。
好好起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