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我的婚纱,围着我拍着小手,咯咯的笑,跟着我来回的跑,终于在院子的草坪上挫伤了小手,嚎啕了两声,安娜抱着他进了洗手间,冲干净手上的草屑,指着药箱让我帮忙拿消毒药水。
一瓶十六烷基胆碱磷酸进入眼帘,这种药是去非洲或中东国家旅行必须吃的抗生素,主要用于预防疟疾、霍乱还有黑热病原虫。我皱着眉头拿起来看着上面的日期,半年前的,刚好是我在乌干达遇袭后的日子。
“莱蒂,还没找到吗?”
我忙将药水递过去,并举着这瓶药问安娜,“这药是谁吃的?”
安娜看了一眼,又认真的擦拭好好手心的伤口,“先生前段时间去过中非,这是医生给开的。”
“他去中非干什么?”
安娜抬眼定定的看了我片刻,抱好好下了马桶盖,拍了下他的屁股,让他出了卫生间,“我不知道,不过他叫我把五百万美金打到了坎帕拉一个账户上。”
安娜说完便侧身离开了卫生间,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包围我们的叛军,他们揪着我的头发和一张纸比对着,随后送我和马钢上了一辆军用直升飞机……
我攥着药瓶等着马钢,他很兴奋,从楼下几步跑到楼上,推开门便把我抱了起来,转了几圈才放下,“你真美,太漂亮了,宝贝儿。”
我看着他陶醉的眼睛,他则警觉的观察着我的表情,随后目光落在我手上,掏出药瓶扔到沙发上,松了下领结,“今天真热,还要穿这么多衣服。”
黑色的西服外套扔到一边,解开胸口的几颗扣子,“给你个惊喜,”他剥开衬衣,“我把纹身洗了,真的很疼,纹上去的时候却一点儿不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没以前好了,连洗个纹身都受不了,不过我想让你高兴,让你知道我想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和你在一起,重新开始。”
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不爱马钢,我也知道马钢并不一定爱我,他和曾经的我一样,在危机时候,抓住了救命稻草,舍不得放开。
秉良为我付出的更多,他从不开口说这些,只是怕我有压力,却在无形中把我越推越远,是我蠢,永远抓不住他。
“五哥,哥他……”
“哦,哥应该已经去教堂了吧,没看到他,放心,他一定会去的,毕竟是他最亲的人的婚礼,他绝不会伤我们的心。”
这句话更是让我的心紧紧一缩,不错,马钢是他最亲的人,他绝不会让马钢难堪。
马钢拉住我向他靠过去,我的手不经意碰到了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忙缩了回去,马钢低头看着肋下的疤,拉着我的手放了上去,“怎么了,怕了?从今以后每天都要看到,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帮我换衣服的时候,现在怕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晚了吗?我和他之间是越来越远了,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秉良突然推门进来,我想脱离开马钢的怀抱,却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秉良垂下眼别过头,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看看手表,“该去教堂了。”
“哦,知道了,哥。”马钢应和,“宝贝儿,帮我整理下礼服吧,这样行礼可不好看。”
秉良知趣的离开,我犹豫着整理着马钢的衬衣和领结,换来他的一吻,他的眼神还是让人难以捉摸,我至今仍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又成了棋局里的棋子。
马钢先下楼了,安娜再次帮我整理妆容,夸赞着我的样貌,我对着镜子里的人苦笑,人们常说女为悦己者容,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打扮,而我却想为己悦者容,为那个我喜欢的人打扮自己。
今天,他将看到我最美的一面,却是将我送进别人的怀抱。
落下头纱走出房间,秉良抱着好好站在门侧,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波光闪烁。
“哥,我真的要走了。”
我看到秉良的拳头握了起来,轻轻的闭了下眼睛,算默许还是心痛,我已经分辨不清,两行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胸口上,沾湿了雪白的婚纱。
我向前走了两步再次回过头,秉良转身正对着我,“小鱼曾经做过很多错事,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请你原谅她吧。”
他弯腰放下好好,依旧站在原地,好好却蹒跚着走到我身旁,伸出手拉住我的手指,牵着我向楼梯下走去,我们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离他远了,就仿佛我们之前无数次的分别,陌路,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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