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放下好好再说,我求求你了。”
我擦着鼻涕,任凭怀里的孩子嚎啕大哭,小手拼命抓着我的头发,好像感觉到了生命危机一样。
“哥,你放我走,你给我找点儿,快!”
我疯了,我根本就不应该有自由,毒瘾好戒但心瘾难除,当我看到医药箱里的安非他命时,不由自主的将针头对准了手臂,推进去了。
“你先把好好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秉良几乎快给我跪下了,乞求着,双手不断的伸向我臂弯的婴孩儿。
我的手胡乱一挥,孩子也跟着向后仰了一下,张开手慌忙的揪我的头发,只是那把剪刀对上了他的眼角,瞬间滴下了鲜红,我傻了,剪刀滑落到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是孩子撞上了剪刀。
“好好——”秉良疯了一样冲上来,一把抢过孩子,推开我,“你是不是疯了——”他冲我咆哮,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上帝啊,”安娜用手堵着嘴,弯腰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止血棉和胶布。“先生,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快打电话给维克多,快点去码头——”秉良用药棉按在孩子眼角的位置,大声的喊着,他和安娜大步的跑出了房子。
我爬起来也追了出去,他们上了快艇,我也要上,却被秉良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绝望的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快艇渐渐消失在海岸线上。
坐在码头等到天黑,依旧没见他们回来,海风几乎把我冻僵了,抱紧双臂往回走。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岛上唯一的诊所,站在大厅里半天没人出来,看见墙柜里放着的药瓶便失去了控制,砸碎玻璃拿出了那瓶安非他命。
“你是谁?”
我迟钝的扭过身,一位白发老人手里提着一杆猎枪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我颤微微的举起注射器,老人也抬起了他的猎枪,我的生命即将获得解脱,不管是哪一种方式。
我咧嘴笑了一下,生命里的最后一个笑容留给这个陌生的老人,随后将注射器慢慢扎向臂弯,老人的手微微一抖,拉开了保险,瞄准我。
他摔倒那一刻我都懵了,看着老人紧按胸口的手便猜出他心脏病犯了,犹豫了一下,扔掉了注射器,扑到老人身边浑身上下摸着他的口袋,竟然没有药。
“见鬼。”咒骂着翻开他的眼皮,瞳孔在渐渐放大,撕开他的衬衣我愣了片刻,狰狞的开胸疤痕,老人应该是做过心脏搭桥或心脏移植等大型手术。
我扭身看向药品橱窗,诊所里的药品还算齐全,摆放也很归整,一眼便看见了肾上腺素的瓶子。快速的拿过来,撕开一个注射器抽了些兑了少许生理盐水,摸准心脏的位置,慢慢的推进老人的心脏……
再次抬头遭遇到男人困惑的目光,我的眼前是只空洞的黑管子,男人双手握着枪,片刻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呼叫救护队。
我按压着老人的胸腔,他则做人工呼吸,老人渐渐恢复了知觉,海岛救护队来了,将老人抬上了直升飞机。那个男人也跟着上了飞机,看着黑幕一样的天空消失的亮点儿,又一次只剩下我。
秉良他们还没回来,我的心慌了,我是不是真的伤害了那个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儿吧。
几次拿起电话想拨给维克多,拨给安娜,最后都因为没有勇气而停下了,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盼着他们快点儿回来。
清晨安娜回来了,我跟着她到孩子的房间,看见她在收拾孩子和秉良的东西,心里更着急了,张了几次嘴,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孩子的情况,
“安娜,他怎么样?”
安娜有些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扁扁嘴,“墨涵没事,眼皮上的伤口很小,但很可能会留下疤痕的,莱蒂,你太让人失望了。”
“那要住院吗,住多久?”
“先生带他回家了,我来收拾他们的东西。”
那我呢,安娜不再理我,快速的收拾他们的东西,我忙跑到楼上收拾我的东西,衣服都胡乱的塞进手提袋里,站到门口等着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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