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忙开门跑出卧室,站在门口等着他。
钥匙插锁眼的声音,凌乱的响,却始终没听见扭门锁的声音,等不及伸手拧开了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将钱包和钥匙放到我手里,推开我上了二楼的卧室。
那股古龙香水味道里除了夹杂着酒味,竟然还有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想问他,却被秉良关在了门外。
突然觉得好冷,此时正值盛夏,可是为什么我的骨头缝儿里往外钻着冷风。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开了,秉良边向外走边系着睡衣的带着,看到我,停了一下,随后迈过我的腿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我站起身跟了过去,黑暗中秉良喝着酒,侧过头看了一眼,酒杯倒满,一口干了。
我靠在门边,心刀剜一样的疼,眼泪滑下来,看着那瓶已经见底的芝华士。
秉良又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酒,拧开盖子,再次倒满酒,
“睡不着?要来点儿吗?”
我抹去眼角的泪,摇摇头,看着秉良笑着吞下那杯苦酒。
打开热水壶,黑暗中摸索着蜂蜜瓶子,他喝酒会头痛,喝点蜂蜜会好很多,我不阻止秉良喝酒,只是不想他头疼难受。轻轻推过蜂蜜水,又撤到他身后。
“对不起,保护不了你。”秉良突然说,
心微微一颤,走到秉良身后抱住他,泪水沾湿他的背心,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再倒酒。
“我没怪过任何人,我爱你,从来没害怕过,也不后悔。”
有滚烫的东西滴到我手上,秉良流泪了,七尺男儿的脆弱,我不应该看见。
轻轻松开秉良,扭头向房间走去,秉良拉住我,狠狠的吻住我,像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一样,要耗尽所有的热情。
不,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我们的爱早已灰飞烟灭,爱到不能爱,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情怀。
打翻厨房台子上的东西,把我抱上大理石操作台,手伸进睡裙,嘴唇留恋在我胸口。
我只是抱紧了秉良的头,任由他的索取。我小产还没出月子,身子干净了,身体却还没恢复,但我不会拒绝他。
“答应我,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秉良瞬间恢复了理智,停了下来,深深的叹口气抱着我滑坐在地上,让我坐到他腿上,靠在他胸膛,没有语言,只是听着他的心跳,手紧紧交叉握着,不能分开。
这世界上最不舍的地方,不是御林苑那栋别墅,不是我家,而是秉良的怀抱,可我有预感,从今以后,再没机会靠在这里了,结束了。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有小鸟飞落在窗台上,我定定的看着那只小鸟,我这只麻雀被伪装成金丝雀好久了,如今该从这个笼子里飞出去了吧。
至少要从秉良的怀里飞走了,贪恋了两年的怀抱,时刻让我激动兴奋和留恋的怀抱,会祭奠一辈子。
吴姐起来做早饭,看见我们,愣了一下,转身要离开,我伸出手,吴姐又是一愣,拉住我的手。
秉良的手臂突然加重了力量,抱得我更紧,离别的相拥饱含着不舍。
借着吴姐的力量我站了起来,和秉良的手还握在一起,他的力量很大,绞着我手指骨节都疼痛。
不敢回头,慢慢的挣开,听见那只手跌落在地板上的闷响,心已经不再痛了,痛到麻木,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颈上的翡翠吊坠突然断掉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响。
曾经答应过他,永远不会取下来,如今竟然自己断掉了,算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吧。
不敢去看,怕玉碎了,他们的心都碎了,不能再看着那么完美的坠子再碎了,谁也受不了。
秉良上班后,我提着行李走进唐素的房间,她的精神不是很好,眼袋很重,看了我一眼,调转了轮椅的方向,背对着我。
“素素姐——”
“马上开学了,还准备回家过暑假?”
她将轮椅慢慢的滑到床头柜的地方。
“不是,锡洲肾病医院有个空缺,我——”
唐素手一挥,一张纸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来,是支票复印件,两张一百五十万的支票,一共三百万,秉良和康力的签字,不禁抬头看着唐素。
“我要喝莲子粥,明嫂做得没你做得好吃。”
唐素恨秉良,恨我,三个人的战争再也没有赢家,就这样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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