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一夜后,隔日一早,他们在客栈中用了早膳。
在继续出发前往江南之前,他们先到街上走走,打算采买一些路上可能会用得到的物品。
过去这十多年来,江拾欢很少离开山谷,就算偶尔陪同师父进城,也是来去匆匆,从来不曾好好地逛过。
这会儿身处在热闹的城镇中,街道两旁除了各式店家之外,还有许多小贩在吃喝叫卖,气氛相当热络,让江拾欢像个好奇的孩子一般,忍不住睁着一双美眸四处张望。
见她兴致高昂,皇甫硕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俊颜扬着一抹笑。
一路上,她看着周遭的一切,而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身上。
在那张清灵绝美的容颜上,早已没有当初冷漠疏离的神情,而此刻她眼中闪动着灵活灿亮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加耀眼动人。
皇甫硕的眸光一转,发现除了他之外,路上许多男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的浓眉一皱,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将她楼进怀里,把她娇美的脸蛋藏在他的胸怀,不让其他男人窥看。
一察觉这股骤然升起的独占欲,皇甫硕的心里不禁有些诧异。尽管他己察觉自己愈来愈在乎她,但此刻这种强烈的情绪,似乎……
“来来来!这位姑娘!”小贩宏亮的吃喝声,蓦地打断了皇甫硕的思绪。
抬头一看,就见一名约莫三十岁的摊贩,正热情地朝江拾欢招手。
“这位姑娘,你生得这么美,该有珠花首饰来陪衬才是!来来,快过来瞧瞧,这儿一定有你看得上眼的!”小贩卯足了劲儿地招揽。
江拾欢瞥了一眼,就见在他面前的摊子上,搁了许多珠花发簪,那琳琅满目的首饰让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奇。
她一向使用简单的木簪,从没用过这股花俏的,瞧那些发簪又是翠玉、又是金花的,着实令人眼花撩乱。
“来,这支发簪相当雅致,上头缀着上等的美玉,一定很适合姑娘,来试试看吧!”小贩见她迟迟没有走过来,索性自个儿挑了一支发簪走过去。
他慇勤地想为美人服务,然而手中的发簪却在半途被人“拦截”。
皇甫硕取过那支发簪,亲手为江拾欢插上,而这亲暖的举动让江拾欢的芳心一阵抨然。
小贩虽然因为没能亲自替美人服务而感到有些扼腕,但一看见她捅上发簪的模样,便忍不住叠声赞美。
“真美!真是美!这支发簪果然很适合姑娘啊!”
江拾欢抬头看了皇甫硕一眼,仿佛在无声询问他的看法。
过去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容貌的美丑,然而在这一刻,她却很想知道皇甫硕的看法。
“真的很美,很适合你。”皇甫硕由衷地称赞。
听他这么说,江拾欢的两颊不禁浮上淡淡的红晕,唇边也扬起一抹笑,那娇羞迷人的笑,让皇甫硕有股冲动想要把所有美丽的珠花首饰全送给她,只为了让她能够一直绽放美丽的笑旖。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他便不禁想到古时幽王为博取褒拟欢心,不惜命人将大趸大趸的丝绸撕裂成条,只因为褒拟喜欢听裂帛的声音。
但……他既不是昏庸的幽王,她也不是败国的褒拟呀!这样突兀的联想,让他自个儿都不禁失笑。
“喜欢吗?”他问江拾欢。
见她轻点了点头,皇甫硕便立刻掏出银两,买下了那支发簪。
“啊?怎么能让皇甫公子破费呢?”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就捅着吧,别拿下来了。”
江拾欢望着他,一种被宠溺的感觉,让她的心底荡漾着一股甜意,然而她还来不及开口道谢,就突然听见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怎么回事?”
她错愕地转头望去,发现争执的声音是从客栈二楼传来的,那是一对男女正在激烈的口角。
皇甫硕专注地聆听了一会儿,两道浓眉不禁皱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一对夫你正在吵架。”
要是碰上了恃强凌弱的事件,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管,然而若是别人的家务事,他身为一个外人,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插手。
江拾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那对男女愈吵愈激动、声音愈来愈大,最后甚至还传来了婴孩的哭声。
听着那一阵阵宏亮的娃娃哭声,江拾欢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
那对夫你吵成那样,肯定吓着了孩子,要是他们能快点冷静下来还好,然而从他们愈来愈激烈的争执情况来看,只怕他们的怒气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放心不下的江拾欢,频频转头往客栈二楼望去,而当她最后一次回头张望时,就看到一名男子一把抢过婴孩,怒气冲冲地走到窗边。
“哭哭哭!吵死了!”
男人的神色狂怒狰狞,下一瞬间,竟将手中的婴孩往窗外扔去!
目睹这一幕的江拾欢被吓坏了,她惊叫出声,匆忙伸出双手掩住自个儿的脸,不敢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