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几代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好好一个闵家,所有的店铺竟然在短短不到数月的时间,就全倒光了。
闵长谦和柳云云两人,从原本的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到如今已是惊惧不已、六神无主。
他们就是不懂,为什么闵奇善从不登门救回佳人,更没有上门讨回家业的打算,反而还不断从暗处刨着闵家的根?
“啪!”地一声,重重的一巴掌突然打来,将柳云云甩得头晕目眩,她扑跌在地,愕然抬头便见闵长谦怒气冲冲,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显然这个该死的男人,又要把责任和怒气都往她身上推了。
她只能先安抚的说:“你先别慌,事情还没到底呢!”
“怎么没到底?府里所有可以调度的银两都拿去买杀手了,最近店铺一间跟着一间出事,结果每一间都易了主,你还说没事?”瞠目狠瞪一眼,闵长谦怒极攻心,竟然抬起脚,朝着被自己打跌在地的柳云云踹去。
一阵剧痛袭来,柳云云却没喊疼,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会输的。”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让事情演变成今日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闵长谦现在想来,柳云云当年的勾搭根本就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若非她的怂恿和挑拨,他又怎会心生不满地想要夺取闵家财富。
就算不能完全拥有闵家的家产,靠着闵家本业的俸饷,他想要吃香喝辣也是没问题的啊。
“你现在是打算将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吗?”柳云云不屑地撇了撇唇,果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当年她想夺得闵奇善这个男人而不可得,只好将心思放在闵长谦这个男人身上,这男人外表看来老实,但其实从他的双眸中,她可以清楚瞧见他隐藏在心中的野心和贪婪。
只可惜,他光有野心和贪婪,却没有成大事的狠劲和智慧,若非她隐身其后为他筹划,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吗?
“你先稳下来,咱们还没败呢。”
“没败?都快要一无所有了,还能说没败吗?”闵长谦一扫方才的狠劲,忽然颓丧无比地说道。
他早败了,败在他以为闵家的家业盘石稳如泰山,所以才一点都不将闵奇善这个偏房庶出的嫡长子看在眼底,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商人。
谁料得到,闵奇善不仅是个城府极深的商人,甚至还和朝廷有着良好的关系,就连那日他痛殴官差和薛尚书之子一事,也全都被朝中的有力人士给压下来。
并且那个薛尚书,不知为何竟还官降好几级,只差没被摘了头上那顶乌纱帽……
事已至此,他想他们早就已经败了,而且还一败涂地。
“谁说的?只要有车汝月在手,我不相信闵奇善敢不俯首称臣。”说着,柳云云恨恨从地上爬起来,想都没想的就冲出了大厅。
闵奇善这阵子给她的屈辱,她全都一点一滴的记下来了,这些,她全部都会还给车汝月那个女人。
若不是车汝月,她需要在这世上那么辛苦地挣扎过活吗?
颊上热辣辣的疼着,柳云云带着一抹冷残的笑容,笔直地朝着囚禁闵老夫人和车汝月的院落疾步走去。
守门的人一见她来到,利落地赶紧将门给打开。
她推门而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车汝月漾着碍眼的甜笑,正在和闵老夫人愉快地聊天……
这一幕,简直又像是另一记热辣辣的巴掌,甩在柳云云心上。
车汝月究竟凭什么悠然自得?她应该日日以泪洗面才对。
明明就是一块俎上肉,这样的气定神闲算什么?
怒极攻心,柳云云失了理智的冲上前,扬手便不由分说地朝着车汝月的柔颊甩了一个重重的巴掌,五指红印蓦地在雪白的肌肤上清晰浮现。
柳云云神情似是疯了一样,闵老夫人眼见情况不对,手一伸便将车汝月拉到了身后护着。
“你做什么?”闵老夫人冲着柳云云不悦的喝问,一生的尊贵荣宠,自然养出她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要教训她,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可是我的媳妇,肚子里有我闵家的血脉,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想插手管事是吗?”
“这事我不能不管,你若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就好。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害得儿子和媳妇受尽辛苦,如今我说什么也要护着他们。”
这些日子有了汝月丫头的陪伴,闵老夫人心情好过了许多,尤其这丫头总是时时告诉她,奇善哥哥一定会来救她们,更让她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别说这几年来,这丫头总是时常到闵家走走,完全将她当成婆婆一样的伺候,在知道她身上有了闵家的下一代后,自己对她的疼爱只有日益增加,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见她被欺负?
“老夫人,您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