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会后悔的……
这句话就像是个魔咒,日日夜夜在炎雨阳的脑海里浮现,她拒绝承认自己会后悔,可是却忍不住地关心起缪成载的一举一动。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着他,她的耳倾听着他的动静,但打从那日缪夫人率众前来炎府到今天,他却不曾再出现她眼前。
想起他这阵子的纠缠,再对比现今的漠不关心,她的心为此乱得很。
为什么?难不成他当真想要回缪家,所以才不再在意她了吗?
连日来的食不下咽已经让她的脸变得苍白无血色,荏弱的模样让田娃急坏了。
“小姐,你再多吃点吧。”田娃瞧主子手举箸停在半空中,好一会没动静,显然又神游太虚去了。
小姐早膳未用,午膳只喝了些汤,现在已经晚膳了,可她方才从食盒里拿出来的东西却一样都没少。
田娃眉头蓦地又皱起,她知道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主子一定会病倒。
她就说小姐对姑爷也是有情的,小姐还总不承认,如果真是无心,又何苦这样镇日忧心忡忡、食不下咽的呢?
“小姐,若是你真舍不得姑爷离开,不然你去见见他吧,只要你开了口,他一定会留下来的。”
虽然小组没看见姑爷的付出,可炎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姑爷最在乎的就是小姐,凡事都为小姐想在前头,所以她深信如果是小姐亲自出马,一定可以留下姑爷的。
“你为何这样肯定?”
炎雨阳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她有留下他的本事?事实上,她与他除了徒具夫妻之名外,什么也不是。
甚至她还一直公然表现出对他的厌恶,这样的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可以留得下他?
“因为姑爷爱小姐啊!”田娃好理所当然的说道。在她眼里,姑爷做任何事都想到小姐,从来不考虑自己的立场是否艰难,倒是小姐却在两人相处上任性得无可救药。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闻言,炎雨阳忍不住伸手抚着自己的额,长叹一声,看来在每个人的眼中,她成了一个彻彻底底不识好歹的女人了。
“本来就是啊,从小到大,哪一次夫人罚你的时候,不是姑爷偷偷替你受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田娃还扳起了指头,一一举例说明。“还有,成亲之后姑爷明明可以让小姐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但却因为不愿强迫小姐,所以宁愿夜夜自己孤枕难眠。姑爷不但不怨你,还在你被夫人责打时奋不顾身地为你挡下一棍,而后又细细为你上药,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还有……”
“还有?”炎雨阳讶异,为什么她看不见的他的好,旁人却都瞧得清清楚楚,难道她真是被愤怒给蒙蔽了双眼吗?
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其实……真的很好。
以往,她总认为他的好都是演给旁人看的戏,可如今静心一想,不禁觉得越来越奇怪。
目光冷不防瞄到被置于几上的琴,她想起他要送个琴给她,还得想方设法找理由,就怕她知道是他送的会不收……她也知道,他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的。
可不需要做,他却做了?为什么?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吗?
这样的想法窜过脑海,令炎雨阳宛遭雷击,整个人僵住,分毫动弹不得。
如果他是真心在乎她,那么,她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岂不可笑?
其实,在她的心底深处,知道自己也是在乎他的,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不能容忍他对她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算计。
“当然啊,你知道以姑爷现今的身价,有多少人巴望着能延揽他去做总管事吗?”田娃抬起下巴道。
在那些豪门大户的眼中,眼光独到的炎家女婿根本就是只会下金蛋的金鸡母,光看那缪夫人如此不顾脸面地前来要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真是这样吗?”炎雨阳喃喃问,望着田娃的眸光有怀疑与不解,这些事或许是田娃夸大了吧。
“当然是这样。”就怕自家小姐不信,田娃只差没拍胸脯地保证,继续说道:“前几日我上街,还听人家说京城高大人遣了人来,想要重金聘请咱们姑爷到他府上做事,月例分红还随他开价呢。”
原来缪成载事业已经做得十分成功,这么抢手了吗?
“还有,听说不少千金小姐们也都眼巴巴希望能和姑爷成亲,即使只当个偏房也没关系……”
田娃扳着手指,一古脑地将缪成载的丰功伟业全数出来,听得炎雨阳心中既惊且愧,背脊甚至泛起一阵寒凉。
如果他早已成就了这一番荣景,她又凭什么指责他妄想攀上她这只身不由己的假风凰?
她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啊!
田娃那一句句对缪成载的称赞犹如当头棒喝,让炎雨阳整个人都傻住了,顷刻间,她几乎被一股排山倒海的羞愧给淹没。
她霍地站了起来,不再犹豫的往门口急步走去,平时炎家大小姐的优雅与庄重在这个时候全都被她抛到脑后,她满心满脑的只想立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