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底下有谁是最不听话的伤员,那么绝对非缪成载莫属,明明是堂堂大男人,却像个孩子似的耍赖着,这象话吗?
“小姐,姑爷又不肯喝药了。”
“不想喝就算了。”炎雨阳没好气的说,一副完全不想理会的样子。
因为他的伤,更因为木莲离去前的一席话,她已经被折腾三天了。
不仅日夜陪伴照顾他,换汤进药的,还得承受他三不五时的“偷袭”。
例如昨夜,他便又趁着她替他换药时,一把将她禁锢在怀里又摸又吻的,害得她事后羞窘兼懊恼,几乎不敢出房门见人。
有伤员是这么当的吗?
虽然大夫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的伤很严重,一定要小心加以看护,可他的所做所为却又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毕竟能将小小的伤弄成这么严重,实在不多见。
他压根就是吃定了她心软,所以才会这样为所欲为。
“可是……”田娃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她说不去,谁想硬逼着她去都是没有用,只是姑爷的伤势才刚转好,若是又因主子不理他而耍任性加重病情,那该怎么是好?
左右都不是,田娃夹在两人中间,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炎雨阳生气地说道:“别担心,他的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不能怪她心狠,这几日他那些孟浪暧昧的举动惹得她几乎夜夜没睡好,因此现在脾气才会这么大。
“那夫人交代的事怎么办?”田娃嗫嚅地问。
这几天因为小姐对姑爷无微不至的照顾,好不容易夫人脸上才出现一点欣慰的笑容,如今若是得知小姐又想放任姑爷自生自灭,不知还会衍生出怎样的风波。
“这……”提到自己向来惧怕的娘亲,炎雨阳怒气一窒,原本坚持不动的脚步不由自主往松林院的方向迈去,但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顿住。
再这样下去,她还离得开吗?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就回不去了。
以往她一心只记恨他的利用,所以能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可现在她已经得知他默默为她所做的事,一颗心便再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是更加烦乱了。
不行,她得严正坚守自己的立场,她会去照顾他,不过是基于责任和同情罢了,绝对不是因为原谅了他那恶劣的行径。
“田娃!”她霍地回头叫道。
低头紧跟在她身后的田娃一时不察,抬头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她。
“噢……小姐,你怎么突然停了?”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田娃忍不住哀叫抱怨着。
“我还是不去了吧。”
“呃……”主子的善变教田娃简直傻眼,小姐虽性格温婉,可向来是个果断之人,几时曾这样反复不定了?
更何况,前些天她明明好几次都撞见小姐和姑爷耳鬓厮磨,还以为两人间的误会早已冰释、破镜重圆了呢。
难不成那时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眼花了吗?
“那姑爷的伤?”
“他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无妨的。”这回,炎雨阳铁了心不让那男人再牵着她的鼻子走。就算他的伤是为她所受的,这几日她的尽心照顾应该也已偿还够了。
“可是……”田娃依然觉得不妥,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几个守门的护院匆匆地往他们这儿奔来。
看他们那着急的模样,莫非出了什么事?
炎雨阳望着那几个护院,也觉得奇怪,招了招手想将他们叫来问仔细,可是他们却像完全没有发现她似的,笔直朝着松林院继续奔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缪成载又出了什么事吗?
尽管努力想让自己无动于衷,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无法视而不见,步伐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加快……再加快……
忧心开始在她心底蔓延开来,明明不该在乎的,她竟不知不觉上了心。
这是什么阵仗?
被拉来扯去的炎雨阳还来不及回神,眼前已经站满了一堆人,除了炎家的本家亲戚之外,还有一堆看似来势汹汹的陌生人。
终究是个大户千金,她倒不至于被这等阵仗吓傻,只是抬眼不解地望着一脸冷漠的缪成载。
见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心知这番折腾已又让他元气大伤,虽然伤口愈合了许多,但还不算全好,他的气也还没养足。
想到这里,她纤细的身躯主动往他身旁挪了挪,似是要给他一点支撑,她多少知道眼下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是……”她小声开口,想问清楚这一切。
他却严肃地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方人马对峙着,许久没人再开口,就连炎家的当家主母白凤仙,也只是冷着一张脸端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
仿佛谁先出声谁就输了似的,偌大的序里挤了十几个人,却都安静不语,大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清楚的听见。
四周越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