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主宅里,一老一少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在静谧的夜空,尖锐的声音,惊起了树上的一群飞鸟。
“混账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妄为?”高老浑厚的怒斥声,夹杂着无数无奈。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高女士听见高老的责骂声,再也忍不住在书房外偷听,一把推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把高泽护在身后。
“爸,小泽也是不懂事,那个女孩子看着斯斯文文也就罢了,随他一回又能如何呢?”高女士试探了了高老一声,见他面色没有更加难看,便继续劝解,“小泽不能把温小姐娶回家,那是小泽没有那样的福气。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不如就这样算了,那个女孩子看着也挺讨人喜欢的,看着清清爽爽,挺懂事的。这日子还不是他们两个小两口过的,既然如此,小泽喜欢不就好了。”
“爸,您坐下来,喝杯茶,消消火。”高女士话音未落,侯在门口的佣人,立刻走了进来,把刚泡好的参茶放在高老的书案上。
高泽靠在床边,沉默不语,双手斜插在裤子口袋里,好不悠闲自在。仿佛面前的两个人,在讨论的不是他的事情一样。
或许,的确,与他无关。
一颗心,痛痛快快的爱了一场。
纵使结局惨淡,他亦心甘情愿。佛说: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小泽,快给爷爷道个歉,好好认个错也就完了。若是和那个女孩子玩玩的话,也得赶紧让爷爷替你做主,好给你打发了她走。免得时间久了,人家总是要生旁的心思。”
高女士见高老喝了参茶,火气也消了不少,忙在一旁敲边鼓,忙的不亦乐乎。
“爷爷,妈,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和那个女孩子领了结婚证,就今天早上。我不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既然娶不了温浅夏,那我娶谁又有何妨呢?”
高泽脸上闪过瞬间的忧伤,再提起温浅夏,既觉得遥远,又觉得心里的痛,清晰可见。才分开一天,便已是千万年般遥远。
他的浅夏,再也不是他的了。
犹记得,那年樱花树下,她倔强的不肯道谢。
犹记得,那个瓢泼雨夜,她绝望的自我毁灭。
犹记得,那个浪漫季节,她惊恐的拒绝求婚。
犹记得……
太多和她的记忆,各有不同,唯独相同的一点,便是她的世界,他从来只是个配角。
独自上演,一个人的独角戏。
“混账东西,全天下的人是死光了,还是怎么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一个女人,你便这样失了理智。你的骨气,你的傲气都去了哪里?这样的德行,怎么配做我高子齐的孙子!”
刚缓和的气氛,仿佛高热的油锅滴进了水滴,炸的噼里啪啦。
“爷爷,你爱过吗?你知道眼看就要得到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失去她的滋味吗?我只是想让她放心,我只是想让她不要内疚。其实我没了她,一样可以很幸福。我只需要一个能演戏的女人,是谁我真的不在乎。”
高泽突然站直了身体,神情飘忽的看着窗外。高女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看不清他的脸。
柔柔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清冷异常。
爱,多遥远的词了。突然被高泽一问,高老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人影。
绝美的容貌,似在旧日的风景里,又像似镌刻在心底,鲜活异常。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该在大马路上,随便带一个女孩子回来。人家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你弄清楚了没有?我们这样的人家,最丢不起的就是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你不该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即便你心里有了别人,你也不该把人家卷进你的事情里去。万一人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人家不是要伤心死了?”
高老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高女士忙上前给高老顺气,好一会,高老才缓过劲来,干瞪着高泽。
高女士叹了口气,帮着高泽说情,“爸,已经是这样了,您气也没用了。好在您的特助查清楚了那个女孩子的底细,还算是一户清白的人家。就是家里穷的叮当响,邻居都说是个好姑娘。虽然家庭不怎么富庶,好在学历还算高。反正这婚事,也已经全市都知道了,若是现在把人家女孩子赶出家门,别人指不定怎么说咱们欺负人呢。爸,不如就这么将就着算了。”
“都已经是这样了,小泽,你要好好对人家。既然你能成全浅夏,你也成全了你自己。爷爷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大胖孙子,我也就满足了。”
高老的态度,已经软了许多。高泽是他心里最宝贝的东西,生气也只是因为太在乎了。只要对方不是什么坏人,只要那个姑娘能对高泽好,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还不快谢谢爷爷!”高女士拉着高泽的手,放进了高老的手心里,“爷爷这么生气,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一定要听爷爷的话。”
高泽微笑,点点头,这时候,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端着莲子汤走了进来。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