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很长的一段沉默。等待,是最磨合人耐性的时候。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秒钟每次转动,薄严的心跳,就像暂停了一般。
煎熬,痛苦的煎熬,薄严无法想象,如果一切来不及,浅夏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好在,临近三十分钟的时候,高泽架着高老,出现在血液站。
两个人的血液被做了对比,高老的能用,高泽的却不能用。
高泽走到薄严面前,满脑子的疑虑,“为什么,爷爷的血能输给她,她和爷爷是什么关系?”
薄严心里烦乱,哪里有空回答高泽的问题,坐在长椅上,抱着头,沉默不语。
高老抽完血,一脸惨白的走到手术室门口。
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在他开会的时候,直接闯进会议室,将自己绑架走。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可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高老狠狠瞪了高泽一脸,高泽自是理亏,把头扭到一边去。
管家看到高老走过来,便起身让座。薄严则是对着一旁的护士说,“带这位老先生去院长办公室休息。”
护士见是薄严下令,自然不敢违抗。
高老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薄严,神色疲倦的问道,“是不是她出什么意外了?”
“高老,您放心,有了您的血,她应该没事,您先去休息一会。”纵然是薄严,还是要卖高老面子。
有句俗语,叫: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高老不再说话,跟着护士去了秦释的办公室小憩。
“她是爷爷私生女?还是孙女?”高泽索性就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怎么不去问你爷爷,问我一个外人,我哪里知道这么许多。”薄严蹙眉,打破了高泽,孜孜不倦的问话。
高泽的血型居然和浅夏的对不上,薄严也着实意外。从前只知道浅夏是高老的亲孙女,却不知道,高泽居然不是高老的亲孙子。
事情,显然是越来越复杂了。虽然之前有这样的心里准备,突然事情发生了,还是会有些猝不及防。
甚至,是意外。意外高老的镇定自若,意外高泽的毫不知情。
豪门,总是秘密最多的地方,有些被永远埋葬,有些,却像是定时炸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炸的天崩地裂。
过了许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浅夏被推了出来。
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鼻端微弱的呼吸,薄严便以为,她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那是一种蚀骨的痛,来的很快,很轻柔,却能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她怎么样?”薄严扫了一眼满脸倦容的秦释,满脸的担忧。
“还好,没有伤到主动脉。伤口也不深,休息几天就好了。”秦释摘下口罩,助理脱掉他手上沾满血迹的手套,星星点点,很是骇人,“身体上的伤,怎么都好的快,心结才是最难治的。我先去清理一下,马上回来解你的疑惑。”
秦释回到办公室,便看到了在会客区休息的高老,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看他脸色不好,便让人端了被葡萄糖给他。
很快,秦释便洗过澡,见高老还在休息,出于礼貌,依旧打了声招呼才走。
“秦院长,你等等,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高老放下手里的水杯,叫住了秦释。
“有什么,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释走到高老的对面,坐在沙发上。
“直系血亲,有没有可能血型不一样?”高老和盘托出疑问,以一般人的常识,肯定是否定的结果。
秦释靠着软软的沙发,脑海里搜索着问题的答案,“一般来说,不一定。如果真的有疑惑的话,建议做DNA亲子鉴定,那个相对比较权威。”
高老紧绷的表情,明显放松。
秦释随意和高老聊了几句,便往浅夏的病房去。高泽和薄严都守在门口。
“医生,浅夏到底怎么样了?”高泽心急的上前,问道。
“病人情况相对稳定,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秦释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薄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好了,高公子,想去照顾好你爷爷,这里交给我们这些专业的医生好了。”
高泽恋恋不舍的扒在门口,看了眼还没有苏醒的浅夏,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好像他一走,浅夏就会醒似的。
终于,高泽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眼前。
“二哥,未来嫂子也在这家医院,保不齐两个人就能碰上。你还是少来这里为妙,她既然死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你何不放手。大家都干净。”秦释的话,不无道理,薄严的眉头却越蹙越深,皱在一起,像是一道道黄土高坡上的沟壑。
“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尽量别让刘家人,发现她在你的医院。”薄严郑重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