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云南。四季如春,宛若硕大的花园,色彩斑斓,香味四溢。
花丛中传来一阵好听的男生,“依忘,嘟嘟哭着找你。”
“妈咪,妈咪,嘟嘟饿饿。”稚嫩的声音软软的,依忘赶紧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往嘟嘟那边跑去。
依忘不满的接过嘟嘟,戳了戳方才说话的男子,“你把嘟嘟带来干嘛?不知道这里蚊子多还是怎样?”
男子举手做投降状,“我错了,浅夏,嘟嘟非嚷着来见你,她一撒娇,我还能怎么办?”
“苏总,别忘了我叫依忘,”依忘仔细检查了嘟嘟的身体,见有几个红红的被虫子叮咬的包包,心疼极了,抱着嘟嘟就往路边走,还不忘训
斥身后苏莫,“你怎么带孩子的,知不知道嘟嘟就怕虫子咬了。每次一被虫子咬,就会抓的整片通红。苏总的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所以才这么
有空来这里,帮我带孩子?”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至于这样诅咒我吗?”苏莫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药水,细心的给嘟嘟涂上。
嘟嘟眼球子滴溜溜的转着,好像在琢磨什么事情,“妈咪,妈咪,为什么苏叔叔总是叫你浅夏,浅夏是个什么东西啊?”嘟嘟咬着手指,一脸无辜的样子。眼底的求知欲,十分浓烈。
依忘即遗忘,浅夏当初离开,为的就是避世,所以才给自己换了这样一个名字。云南的民风很淳朴,浅夏到了云南三个月以后才发现自己怀
孕了,是那夜暴戾缠绵播下的种子。
浅夏那时候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可是那是薄严留给她最珍贵的离别礼物,她舍不得拿掉。尽管一路走来都很艰辛,尽管嘟嘟在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还好,嘟嘟一直很健康。
“妈咪,妈咪,浅夏是个什么东西啊?”嘟嘟童声童气的撒娇,浅夏一把拎起嘟嘟,转身走进房间,吓唬了一声,“嘟嘟,妈妈有事和苏叔
叔说,你自己一个人玩好不好?”
嘟嘟懂事的点点头,浅夏从冰箱里拿了块蛋糕给嘟嘟,嘟嘟心满意足的坐在小板凳上吃蛋糕,看动画片。浅夏下了楼,顺便把门也给带上,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苏莫。
苏莫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女人,倔强的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嘟嘟你想藏在这个地方一辈子吗?你有没有想过,她会长大,她会懂事,她会知道她也是有爸爸的。”
“可是她还小,我现在还不需要考虑这些。不是吗?”浅夏一句话,把苏莫原本想要继续的话题,直接掐灭,“高泽,他怎么样了?”
“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回去看看?”苏莫知道浅夏是重感情的人,三年前薄严订婚,高泽受伤,浅夏失踪,所有的变化全在一夜之间。苏莫看着紫砂杯中的茶叶,茫然的问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浅夏微笑,不语。起身把刚摘得花朵晾晒在竹篦子上面,鲜花散发出好闻的香气。浅夏低眉,看着竹篦子上的花瓣出声,三年了,养成了这样习惯,却一点也不自知。
仿佛,只有在安静的时候,她才能不去想,那段翻江倒海的回忆。
痛的太刻骨铭心,不如忘的干干净净。
依忘,谐音,遗忘。
浅夏已经不记得,曾今有多渴望能遗忘。三年时光的磨合,痛已经没那么清晰,模糊了一点,人亦清醒了几分。
当初,若没有所谓的外公来找她,告诉她所谓的身世,一切都不不曾发生。她的世界依旧会干净一片,可惜,这世界永远只会前行,不会后退。
嘟嘟的未来,她也想过。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孩子,难道还要带回去招摇过市吗?浅夏不禁反问,“都过去三年了,他们应该早就结婚了,他们的孩子,应该比嘟嘟小不了多少,或许,比嘟嘟出生的还要早。难道你要我舔着脸,回去求他吗?”当初,先离开的人是我……
苏莫一时词穷,竟不知如何回答才为稳妥,“你还有选择的,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他能给你幸福。”
“我自己竟不知谁能给我依靠,你哪里会知道。”三年前,我是怎么样绝望离开,没有人知道,“苏莫,你走吧,就当从来没有在这里重逢过。我和嘟嘟,只想过安静的生活。还有,幸福不幸福,只有我自己知道。”
浅夏说的很明白,不想让过去的任何事情,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嘟嘟尽管不是那个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也到底能代替一些。
薄严,早已成为了禁忌,非死不触。
“苏莫,你应该去化解和冰山的误会,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和嘟嘟的身上。”浅夏转身走进了竹屋,这是她和嘟嘟,三年以来唯一的栖身之地,“如果你再逼我做什么决定,我依旧会向三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苏莫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压在了浅夏晒花的竹篦子下,转身离开。他很清楚浅夏的个性,最难熬的时光都熬过来了,她变的比以前更坚强,至少,在人前是如此。
浅夏在楼上,抱着嘟嘟,看着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