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心里要好过点。
没想到在雪凝宫这个只有胭脂花粉的地方也会有这样阴暗的囚人之所,龙一脸上露出不屑的笑,然后霍地站了起来。拖着曳地的裙摆,她神态优雅安详地在囚笼中漫步起来,一如那夜在莫宅之中。
逛了近一个时辰,从地上不时出现的湿地和水塘以及洞壁上如汗珠一般凝结的冰冷水滴,她已可以推测出这是一处地穴。将她关在此处,也许不是明月奚最初的打算,只是她知道了太多恐怕连雪凝宫自己人也不知道的秘密,才会有此下场。
而她,龙一,正需要这样的待遇,不然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激怒一向从容不迫的明月奚。
正如她所想,雪凝宫也会有没有青芽儿的地方。在这种阴暗的地方,那种花是无法生存的。那花其实没毒,只是香味有散功的作用。这是在她醒过来,察觉全身功力恢复后得出的结论。
这一次她的做法其实有些冒险,虽然她知道因为黑宇殿的关系,雪凝宫不敢取自己的性命,但是她可不敢肯定明月奚会这么合作地将她送到没有青芽儿的地方,她也不敢肯定没有了青芽儿,她的功力就会恢复。这一切的发展还是要一些运气才行,而她,只是在做一次破釜沉舟的赌博。那么,到目前为止,证明她还是有一点运气的。
冷冷一笑,她回到原地重新坐下。在经过一轮仔细探查后,她已可肯定除了送她进来的那个入口外,这个地穴没有其他出口。而那个唯一的入口,也是出口,只有等待为她送食的人来到,她才会看到。现在,她不需要费太多的神。
一坐下,幽暗的灯影立时将她包笼,对洞中的潮湿她似若无觉,仰头靠在石壁上。不知外面是否已到深夜,她觉得有些睡意上涌,于是没有抗拒地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龙一发现尽管睡意很浓,人却无法真正入睡,一种并不陌生的戒备心理让她的精神不受控制地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尽管她的理智告诉她,明月奚不会傻得让人在这种情况下来碰她,要杀她,又或折磨她,她们有更好的机会。只是心中那头沉睡很久的噬血狂兽仿佛回到了它的地盘,突兀地苏醒了过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皱眉,她侧过身子,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恍惚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向她扑来。她难受地哼了一声,想要清醒过来,却发现手足僵硬,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皮也无法撑开。
洞壁上唯一的桐油灯依然静静地独自燃着,地穴中安静得仿佛延续了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那种沉寂。
“那是我的……不要抢!”
“龙昭青,喏,给你。”
“哈,我们两个都活下来了……”
耳边隐隐约约有一个稚气的孩子在说话,像是对她,又像是对另一个人。她的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乎已沉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中,然后四周安静下来,如先前声音响起来时那么突兀。
就在她松了口气,又要陷进深沉的黑暗中的时候,凄厉如野兽般的嗥叫声在她意识的最深处蓦然响起,让她浑身倏地紧绷起来。
腥浓的人血味在空气中弥散,越来越浓。
“啊——”尖厉的惨嚎在洞内回荡,刺激着人敏感的神经末梢。龙一只觉汗毛倒立,一阵颤栗如电流般从心脏往四肢扩散。她挣扎着想醒过来,却徒劳无功。
“龙昭青,我在流血……我要死了……”
“……龙昭青,我怕黑……我不想死……我想爹爹和娘亲……”
小孩哀哀细细的哭泣声在洞中幽幽响着,仿佛游魂一般在她耳边缠绕,无休无止。
“不……不要哭……”龙一无助地摇着头,想睁开眼抱住那个在她身边一直哭泣的孩子,“不……”
额头一阵冰凉,她一激零,终于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地穴中安静如初,桐油灯静静地燃着,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而鼻中也没再闻到熟悉的血腥味。
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魇!
至于她,已不是睡前的端坐姿势,而是狼狈地趴跌在地上,额头浸在了一个小小的积水坑洼中。显然是梦中挣扎剧烈,那一头挽成髻的乌发已经散乱地披散了一地。
坐起身,她用袖子拭去额上的水迹,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漠,却不再试着入眠。
紫霄女身旁紧随着四名贴身的侍女出现在洞中。她不该来,明月奚下过命令,除了送饭,不准任何人接近龙一,但是她忍不住,尤其是在剑厚南神情落寞地来找她,请求她将他和龙一关在一起之后。
她在嫉妒,是的,她非常嫉妒剑厚南这么在意龙一。
所以仗着宫主对自己的宠爱,她枉顾明月奚的命令,来到宫内这有进无出的囚笼。这里是专门关押犯了重罪却又不能处死的犯人的地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用了。她其实并不太明白明月奚为什么会把龙一送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