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箬兰低头咬咬唇,侧身放他进来。的确,她的自尊和大姐的性命想比,微不足道。
病床前端木瑾执起银针温和地笑。“兰儿,准备好了吗?”南山箬兰执针的手却微微颤抖。
他怎么会来?这些天他都在做什么……心口有许多问题,却因为曾经那样的伤害无法问出口。呼——哧——她努力做着深呼吸平稳自己紊乱的心,然后才抬眸平静说道:“可以了。”
伸手拽开南山傲梅的衣襟,露出大片凝脂雪肤。“师傅不要分心哦。”南山箬兰垂眸吩咐。
“嗯。”端木瑾深深凝望她一眼,点头应道。
“好,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南山箬兰始终不肯抬头看端木瑾一眼。
屋外,东方回天翘首以待,他和邱毅、晟清轩不同。心思不在南山傲梅身上,却只纠结在屋内二人如何行针的问题上。这可是医药界的奇迹,堪称鬼斧神工之作,待会儿他一定要让他们两人详细阐述阐述。
“师傅,师傅……”一个布衣年轻人呼喊着跑进来。“外面有个人请你出诊。”
“出什么诊?没看到师傅我正忙着呢吗?”东方回天不耐挥挥手,全部心思都在屋内那旷世奇针上。
“可是……来人说那人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啊……是这样啊,可是……”东方回天挠挠头,救人很重要,那个屋里那行针术也很重要。不过,救人他天天救,这旷世奇针可是有这次就没下次了。“你回他,就说我出诊了。”他挥挥衣袖,下了决心,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小徒弟乖乖领命出去。
“怎么样?”沈暮烟见沈流云走进山洞急忙问道。
沈流云摇摇头。“我去了回天医馆,可是他徒弟说东方大夫出诊了。”
“哎!”沈暮烟叹口气。“那可怎么办,即使他不是小王爷,我们也总不能看着他白白送死吧。”
不,本王绝不会轻易死去!稻草铺就的地铺上,晟玉轩微微睁开眼睛。他这条命经历了皇宫中阴风血雨都保了下来,绝不可能丢在这小小的益州。
昨日是他太急了,因为南山傲梅,他怎么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为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不是他玉王该犯的错误。
“这也没办法啊,我们已经找了四个大夫了。”沈流云说着向里面走来,看到斜撑着想要坐起的晟玉轩。急忙奔过来蹲下身子扶起他。“你伤得这么重,还是躺着休息吧。”
“不用……扶我坐好。”晟玉轩咬牙挨过锥心刺痛说道。
“哦,好。”沈流云依言让他坐端正。
他们母子看来都是良善之人,是自己多疑了。晟玉轩闭目调息,可是,那些药还是不能给他。那是南山傲梅最后的机会,他必定要万分谨慎亲手交付。相信有南山箬兰在,她一定能撑一段时间,自己可以……心口突然绞痛,“嗯……”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不能再想了!没想到南山傲梅竟如此牵扯他的心思。不可以这样,她只是娘亲指给他的妃,他怎么可以为了她枉送性命。
他默念师傅传授的清心诀,将一切杂念摒除脑外,开始专心运功疗伤。
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脸沉肃的南山箬兰,随后的端木瑾依然挂着温柔的笑。
“傲梅小姐,怎么样了?”晟清轩、邱毅连忙凑过来问道。
“喂,丫头,这次不能藏私哦,快跟师伯讲讲……”东方回天上来拽住南山箬兰的胳膊。未料,南山箬兰撅着红唇推开他的手,寒着俏脸一声不吭走向院外。
“嘎……”三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莫非……他们不敢想下去。
“师弟,怎么样?快说啊,急死我老人家了。”还是东方回天率先回神,拉住端木瑾盘问。
“哦,傲梅姑娘大概挺过这一个月是没问题了。”
耶?这么说他们施针成功了,那为什么南山箬兰还那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三人把目光齐刷刷盯到端木瑾身上。
嗯,这对师徒有问题!
“咳咳……”端木瑾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箬兰……很替她姐姐担心,我去看看……”
若不是及时收手,她竟差一点失手害死姐姐!虽然后来平静了心思施针成功,但南山箬兰还是懊恼得只想撞墙。看来她真的不该对端木师傅谨哥哥产生感情,她错了!
耶,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几天南山箬兰改了性子,变得沉默寡言,他们还可以理解,她为姐姐担心嘛。可是这晟玉轩的改变也太突兀了吧。
今日清晨,晟玉轩是被一辆老破牛车拉回来的,他衣衫褴褛,脸色憔悴却直挺挺坐在牛车上,露出的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尊贵气度。
那时,众人就开始大跌眼镜了。
虽然磬玉楼一战,他重创江南五煞已让人刮目相看,
但本来一个嘴角经常挂着轻浮笑意的纨绔王爷,在被劫数日后,突然就变得沉稳肃严,霸气十足,大家还是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