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加入。“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玉王虽然无能,却娶了南山居德的长女,这南山家人可个个身怀绝技。”
“哼,说到这我更来气。我们堂堂明旌王朝,竟千挑万选找个小娘们来办案,把我们这大男人的脸面置于何地!”
“咳咳……林兄,顾兄。箫某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这萧缜缮倒是识时务!晟玉轩与南山傲梅对视一眼,暂时抛却个人恩怨。
雅间内,沙哑声音又起。
“林兄!都尉大人让你约萧缜缮出来是想和他交好的,你却把他吓跑,现在,你看怎么办吧。”
“这怎么怪到我头上,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都尉大人手握重兵,又有你们磬玉楼这座金库支持,又何必巴结这个萧缜缮。”
“林涞淄,你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居然还大放厥词!”
“哼,在这益州城我怕什么隔墙有耳!”
……
二人争争吵吵,不一会起身分道扬镳。
林涞淄气冲冲走下楼梯,刚迈出大门几步,兜头一盆污水从天而降。
他抬头,上面不见一条人影。
“tmd,是谁?给老子滚出来!”他暴跳如雷,扬声叫骂。酒楼上没有一点动静,倒是引来不少围观者,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宰了你们!”
骂骂咧咧,想要冲到酒楼里闹事。不料脚下一绊,当街又跌了个狗吃屎。
轰……众人爆笑。
刷,他抽出大刀,恼羞成怒的威胁。“都tmd闭嘴!”
众人立时吓得四散而逃。
楼上雅间,南山傲梅冷眼看着这一幕,以前觉得这泼脏水、扔石子是小孩玩得把戏。不过今日看晟玉轩用来对付那姓林的无赖,倒也有趣。
“不想惹事就赶快走。”晟玉轩提醒。
“嗯。”傲梅转身随他下楼,翩然飘过叫嚣的林涞淄身边离开。
走出很远,四下已无人,晟玉轩忽然开口。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急着离开本王?”
“……”傲梅迷惑望他。
“你也认为我是个草包王爷!”纵然习惯以骄奢无能一面示人,也习惯被人看扁。但惟独在南山傲梅面前,他有些在意。所以他才会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暗中耍些小手段,让那无赖被泼一身脏水,摔个狗吃屎。
“王爷怎么会这么说,其实我也并非执意要离开,只是自知无能服侍夫君,希望你不再挑逗于我。即使还是王妃,也不会约束你分毫,我们和平相处,不好么?况且,王爷是不是如那无赖所说,王爷心中定是比谁都明白。”
她真是慧黠冰心,处处与别的女子不同。
若在平时晟玉轩听这前半段话肯定又恼了,只是这次他一脸平静,甚至心中泛起些轻松,她说并非执意要离开,那么就代表她会留下来了。
虽然他有很多方法可以强行禁锢,不准她离开,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希望南山傲梅自愿留下。
是夜,清风,青冥,还有安插在百花楼的媚如花同时传回消息——益州都尉和磬玉楼可疑!
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且磬玉楼的人也正在四处搜寻他们的行踪。
但是被劫的皇粮贡银的去处,却依然没有一点线索。
南山箬兰忍不住了,“干脆今夜我们去探探那个神秘的磬玉楼!”
不料南山傲梅却摇头阻止道:“兰儿,不可莽撞。这些消息来得太过容易,容易到好似故意有人放水,我们应当谨慎,再做些细致查询。况且我们还需要确定益州府尹萧缜缮和都尉吴银天到底是哪一路的人。若真查出盗匪行踪,恐怕到时还需要官府支持。”
一席话淡定从容,颇有大将风度。
晟玉轩点头,他再次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娘亲亲自指给他的王妃。她不光天性异禀,更是心思缜密,绝顶的聪明!
………………
“来,大娘您把碗端好。“
“小弟弟,别急,姐姐这就给你盛饭。”
白衣女子容颜普通,带着抹怡人浅笑在一口大铁锅前忙碌,锦衣男子也不出众,正自站在一旁凝望。只是无形中二人俱散发着不凡气度。
他们正是易了容的南山傲梅与晟玉轩。
这两日黄昏,南山傲梅必定要到这里帮忙,有意无意从游走的难民口中得到不少益州都尉和磬玉楼的消息。故此,晟玉轩也不阻止,只是每次都跟来,在一旁远观。
他没想到,看起来冷冷的南山傲梅竟也有这平易近人、温暖可亲的一面。
此时,夕阳如染,浅白身影被暮色镀上层迷人光晕,愈发显得圣洁恬淡。晟玉轩不由看的痴了。
“沫儿发烧了么?”柔荑轻抚上一个小女孩的额头,南山傲梅清丽容颜溢出浅浅温柔。
有人心弦波动,若那温柔为他,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