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琰负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彰显了他的不安。
“报——”又是一名守卫跪在钟离琰面前,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禀殿下,禁卫军马上就要攻到承玉桥!”
“殿下!您快先走吧!”看着不断急急奔跑而来跪在大殿里的侍卫,夏楼的面上满是焦急,不断有汗珠从他的额际滑落,此刻正焦急地看着钟离琰,如热锅上的蚂蚁。
钟离琰一把揪起夏楼的衣襟,将他提起,暴怒的双目似能喷出火来,“你不是说已部署好了吗!你不是说不会有问题吗!你不是说大殿不会失守吗!如今你却叫本殿逃!逃!能逃去哪儿!”
“老臣也不知为何四殿下会突然带着禁卫军出现,那日老臣明明看着王爷把虎符交回到圣上手中,却不知四殿下怎调到得禁卫军……”
夏楼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利箭便穿破他的喉咙,自喉间喷出的鲜血瞬间溅到钟离琰面上。
钟离琰抬眸,钟离玦海蓝的身影便由殿外逼近他,手里,执着一块虎符,神色冰冷。
“虎符仍在本王手上,钟离琰,你这所谓的精心布局,不过是笑话一场。”局势倒转,此刻是钟离琰唯一所剩在大殿内的侍卫护在他身前,却被钟离玦不断靠近的步子逼得频频往后退。
“钟离玦!你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和我斗!凭什么和我抢!”眼见被逼得再无退路,钟离琰还是以恨毒的目光盯着钟离玦,抢过身旁侍卫的弓箭,张弓箭便射向钟离玦,却被听烟轻易挡开。
“我从未想过和你抢,却是你逼得我和你斗。”钟离玦的脚步停在大殿中央,不再往前,却是一脚踏在夏楼的头颅上,宛如修罗。
“哈哈哈——”钟离琰昂头大笑,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为了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婢女!?”
看着钟离玦的五指蓦地拢紧,钟离琰笑得更加放肆,“钟离玦,你以为,我很愚蠢吗?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这儿,你的女人还能安全无虞吗?”
“哈哈,怎么样,紧张吗?是不是要冲回去呢?”鄙夷与妒恨夹杂在笑声里,充斥整个大殿,尤为刺耳。
钟离玦握紧双拳,冷冷盯着钟离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钟离琰的笑声愈加狂妄,眼神依旧阴毒,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腰牌,摇晃在钟离玦面前,“此刻你府中无人抵得过十二地煞,你不信也罢,若是酉时十二地煞还见不到这块腰牌,你就等着替你的女人收尸吧,现在,距酉时还剩不到两刻钟,哈哈哈哈……”
十二地煞,江湖杀手,只为雇主杀人,不问缘由。
“条件。”钟离玦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却是让钟离琰笑得更为厉害。
“钟离玦,想不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没种。”钟离琰嗤笑着,继而嗓音提高,“让禁卫军即刻撤出到宫门外!把国玺交给我!”
钟离玦久久未语,钟离琰却似乎很笃定的有耐性,久久,钟离琰才缓缓道,“好。”
“不可——!”钟离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身战甲手持长剑的钟离琭冲到钟离玦身边,“三皇兄!不可以!你忍心将齐良百年基业交到他的手中吗!?”
眼见钟离玦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钟离琭急得紧握长剑的手都狠狠颤抖,“三皇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皇兄——!”
“将军——!”
钟离琭在钟离玦身侧跪下,密密围在大殿四周和大殿外的禁卫军也齐齐跪下,齐齐出口的声音是满满的乞求。
钟离玦微微抬头,闭目,深深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琥珀色中只有决绝。
“杀,生擒钟离琰。”
只是低沉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看着钟离琰将手中腰牌摔得四分五裂,看着护在钟离琰周身的侍卫不断倒下,钟离玦心中再无一丝情感。
“哈哈哈哈——!钟离玦!你凭什么和我争!这个王位永远都只属于我钟离琰!”钟离琰仰天疯狂地大笑着,扑到身后的龙椅上,拿起袖中的匕首,狠狠扎往自己的心房。
他便这样,带着止不尽的欲望,死在了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却也已是,死了也得不到。
璋王府,月园里,一茉正在拂月身边刺绣,却见拢寒手里持剑快速向她们跑来,还有血不断从他被划破的手臂上滴下。
“拂月!快带夫人走!逃出王府去!快!”拢寒大声地冲拂月喊着,只转眼,便见他身后紧随而来了十二个黑衣人,招招狠烈,招招致命。
还有,突然在月园中燃起的火光,愈燃愈烈。
拂月呆滞的眼神仿佛在那一瞬间明朗起来,抓起一茉的手就要往后跑,然而一茉却是定在原地,冲拂月猛地摇头。
她不能走,他说过,等他一起回来用晚膳。
还有,她要告诉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好消息。
手又不知不觉地抚摸上小腹。
“走啊!一茉妹妹!”一茉一愣,看着眼神明朗的拂月,却还是坚决的摇头。
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