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小姐有话要跟傅天抒说。“好,那我先出去了。”说罢,他转身便领着那推车的两人往外头走。
姚沐月主动上前跟傅天抒打招呼,“这趟买卖由你负责?”
两人已无婚约,再也无需受对方牵制,她想他们的关系能友好一些,且她听说花散舞已住进傅家大宅,两人虽未成亲,却是出双入对,十分恩爱。
这次,她想自己做对了吧?她的成全总算遂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吧?
尽管那薄情的骂名及不实的指控由她受着、握着,但能成全他跟花散舞的美事,也算值得。
看看眼前若无其事且主动与他攀谈的她,傅天抒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其实也不想娶她,但当姚家真的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时,他却懊恼了许久。
刚才那名叫羽良的年轻人,就是传闻中与她有着匪浅关系的异邦男子吧?外出做买卖还特地把他带在身边,日夜跟着,难道她真的……不知怎地,想到她与羽良的事,他的胸口一阵揪紧发烫。
“我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他唇角一勾,冷然笑着,“那男子就是传闻中姚大小姐的秘密情人?”
闻言,姚沐月一震。
这谣言传进他耳里,她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他为什么用这种轻蔑的口气,还有那藐视的眼神对她?他俩已无婚约,况且先有情人的明明是他,他这是什么反应?又是什么态度?
“你就是为了他才会拖延婚期,甚至毁婚?”明明不该在意,但傅天抒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听使唤的说着一些听来像是吃醋的言语。
对此他懊恼极了,脸色越加的难看。
姚沐月气怒的瞪着他,脸上写满委曲。是他要求她放手,而她为了成人之美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仍没有一句怨言,默默承受,没想到他不感激便罢居然还如此嘲讽她、羞辱她?
“他身强体壮,滋昧如何?”此话一出,傅天抒也让自己吓了一跳。他在说什么?这话简直如未成熟的票子般酸涩。
她愤怒的瞪着他,负气道:“美味至极”说罢,她迈开步伐便要离开。
见她要走,他下意识的拉住了她。
“干么?”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迎上那双盛怒的眼眸,他心头一撼。这是第一次,她露出如此愤怒又受伤的表情。
突然间,他说不出话。
姚沐月拽开他的手,一脸恼恨,“是你要花散舞来求我放手的,我成全了你们,如今你却出言羞辱我,好似我是行为不检、贪恋男色的淫娃荡妇般,傅天抒,你为何要如此伤我”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她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傅天抒怔楞住。
她说是他要花散舞去求她放手的?他几时……难道说,小舞曾去找过她?而姚家会解除婚约是因为小舞对她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小舞从未在他面前提起?
顺利将一车丝绸以漂亮的价钱卖给亚普大爷后,姚沐月便领着羽良及两名伙计返回旅店。
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她又带着羽良赶赴早市物色货物。
市集上人声鼎沸,四处都听得见响亮的叫他喝声及叫卖声。
这市集聚集了南北各路、西域异国的商旅及贩子,各式稀奇古怪的物品都能在此地寻获,只要耐着性子逛上一圈,必定能买到称心的物品,或是卖出待售货品。
只不过,有物品集散的地方就会聚集人潮,有金钱流通的地方就会累积贪欲,加上这偌大的白山并无官家管理,偷窃或行抢之事,时有所闻,屡见不鲜。
绕了一圈后,姚沐月购得两张色彩鲜艳、有着异域风格图腾的织毯,以及名叫“蕾丝”的罕见织物。
她琢磨着这罕见织物若点缀在衣服上,必定能引起一阵风潮。
“羽良,今天就先买这两样,我们回旅店去吧。”
“是,小姐。”
羽良几乎可说是在白山这个地方长大的,他对白山了若指掌,在买卖上帮了跳沐月许多的忙。
他不止帮她跟各路买家及卖家搭上线,还兼负保抓之职,让她能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安心买卖。
正要离开时,姚沐月无意瞥见傅天抒独自一人站在一间商家前,正与店东讨价还价。
“小姐,那店东出了名的会坑客人,很多初来乍到的人都吃过他的亏,上过他的当。”羽良低声说道。
她听了,没有说话。
若傅天抒昨天没对她说那些话,她或许会……不,她一定会过去帮他的忙,可昨天,他彻底的惹火了她,教她吃不能吃、睡不能睡,心情恶劣到极点。
哼!不关她的事,就算他被店东坑杀,吃了大亏,也与她无关。
“我们走。”她把脸一别,假装自己没看见他。